濟南府同知周揚來到這衙門正堂上一說,第一個反對的就是寧乾貴,周揚能把這個意見說出來,自然是心中有類似的想法。或者說在膠州營這個系統之內,也有一部分人有這個想法。
文人性格,遇見這樣的生死大事的時候。往往有些軟,總是想要逃開,這倒也是正常地。更關鍵的是,李孟此時不在,正在南直隸,沒有了主心骨,而且算這個時間,信使送到訊息,大軍趕回來怕也是來不及。
不管怎麼看。這濟南城都是兇險無比的地方,周揚和他手下的人有避戰的心思,也算是正常。
再說,膠州營橫行天下,大明的官兵和流民大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但除卻幾年前那一場小戰鬥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交手的紀錄。
膠州營對內對外都是頗為的低調,可這滿清兵馬已經是兇名赫赫,無數大明地名臣大將都是死在和韃虜的戰鬥之中。最近的松山十幾萬明軍也是被韃子大軍打地潰散,這種互相的比較之下,還是覺得滿清兵馬更強悍些。
相對於純粹文士的周揚來說,寧乾貴可就是光棍許多了,他是秀才,也算是膠州營的文臣班子成員,但歸根結底,還是個江湖氣很重的生意人,寧乾貴能保持一種相對冷靜的態度來判斷利害。並且據理力爭。
膠州營文臣的兩個首領。一名是周揚,一名是寧乾貴。他們兩個人這樣爭論,場面頓時是有些冷,旁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稍微安靜之後,眾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坐在左首的趙能身上,眼下李孟不在,分守登州參將趙能就是最高地軍事首長,他帶著的一萬五千登州軍就是目前山東最大的武裝力量,他的意見當然是重要。
此時趙能的臉上倒是無悲無喜,頗為的鎮定,他一貫是這幅模樣,儘管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但趙能卻不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在場諸人不管是主母還是老太爺,甚至是那位帶著鐵面具公孫先生,都比自己更有發言權。
趙能一向是謹慎小心,眼下這種局面,如果貿然的發表意見,將來傳到李孟耳中,可不是什麼好事,儘管雙方情同手足。
這也是文武方面的想法不同,周揚以及外面許多官吏文人,都感覺到是滅頂之災,可對於趙能來講,也就是個有麻煩地戰鬥,敵人可能比較強,需要慎重對待,這就是膠州營武將們的想法,他們可比文人有信心。
“眼下情況並沒有壞到那般的地步,留駐在青州、萊州、登州三府計程車兵到濟南府來,那濟南府就能有兩萬三千餘兵馬,加上濟南本身留駐的,差不多能有兩萬七千,只要是能把韃子阻住一段時間,那兗州府的兵馬,歸德府的兵馬,大帥的兵馬都會及時回援,到時候這可就是完全的優勢,現在我們不能慌。”
說話地聲音有些尖利,所有人都是安靜著聽,因為這是大帥地伯父,老太監劉福來在說話,而且老太監當年可是執掌一方的南京鎮守太監,看事地大局觀自然不同凡俗。
“韃子大軍南來,咱們要做的事情並不僅僅為了自保,還要給天下人看看,山東兵馬的強大,大帥率軍南征,卻有韃虜趁虛而來,這本身就已經是危局,如果不用這件事情扳回來一些的話,那這些年的謀劃全是空,各位又將如何自處?”
老太監劉福來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外面了。他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過在這個緊急的時候,他還是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並且一點也看不出糊塗的模樣,神采奕奕,語音堅定無比。
老太監地話說完。本來還臉紅脖子粗想要去爭辯幾句的周揚也是安靜了下來,又是安靜了下,聽到屏風之中的顏若然淡然開口說道:
“我家夫君基業在此,不能輕離,各位大人無需擔心妾身姐妹幾個,大義當先,孰輕孰重,妾身還分得清。”
顏若然的這句話算是定了個基調,就連尷尬的周揚也是凜然。一直是沉默不語的趙能這時候站了起來,悶聲地說道:
“濟南府一地,兩日內可匯聚起來的兵馬能有五千餘。加上登州軍的本部,守住這濟南府半壁綽綽有餘。”
趙能算是給在場諸人一個承諾,儘管都知道是場面話,可很多人都是禁不住心中鬆了一口氣,一直是沉默的孫傳庭此時卻開口了。
在這個場合中,孫傳庭知道自己還算是個外人,方才那種立場路線之爭的時候,不適合自己插嘴,但現在卻是他的範圍。鐵面具下面的聲音很悶,不過大堂上的眾人都是全神貫注的聽著,大家都知道大帥對這個公孫先生是何等地倚重。
“濟南府和北直隸交接的地方都是低矮丘陵、平坦的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