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官家做的不差。”
“啊?”
趙佶沉默片刻。突然輕聲道:“便是自家,怕也做不得如官家那般好今我大宋,正當興旺。若自家這時候奪回皇位。便是成功了,只怕於大局而言,也無甚好處。
若因此壞了大事。又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趙構愣了一下,心裡頓時慌張起來。
看趙佶這情形,似乎是想要退出,不再去和趙桓爭奪皇位。
這又怎生是好,如果趙佶不爭皇位,那此前所做的種種努力,恐怕要付之東流。
這也就罷了,萬一走漏了風聲,被趙桓知道自己從中做鬼,豈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裡。趙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臉sè也頓時變得煞白,看著趙佶,半晌說不出話。
趙佶雖說權力yù極強,也是個知好歹的人。
而今大宋大好局面。是趙桓一手打造出來
不管趙桓與女真開戰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他打勝了,更打得女真上書求和,甚至要與大宋結成兄弟之邦。自大宋立國以來,燕山之戰,怕是對北方胡族最大一次勝利。
可以想象。趙桓挾燕山大捷之餘威,必然可以穩固朝堂,令大宋重現興盛。
趙佶雖然是個昏君,但並不愚蠢。
這個時候再去和趙桓爭奪皇位,與他沒有任何好處。
與其最後父子反目,倒不如現在罷手。至少趙桓也不會繼續為難他,何樂而不為?
可趙構,卻無法放下。
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趙佶,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和趙佶坐了一會兒之後,趙構就匆匆離去。趙佶也沒有再說什麼,依舊呆呆坐在涼亭中,看著眼前的景sè,整個人恍若呆滯。該放手的時候,終須要放手才是!
前兩rì,一個偶然機會里在觀音院遇到了昔rì紅顏,卻已成為比丘。
這使得趙佶生出許多感慨,甚至生出遁世之心。加之燕山大捷後,趙桓權柄rì重,也使得趙佶生出了退讓之心。
但願得,九哥能明白我這番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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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趙構直奔鎮安坊。
才一進家門,就直接喚來內侍藍珪,“立刻去找十九哥,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這藍珪,是趙構的心腹。
此前趙構為康王的時候,為康王府都監,主管機宜文字。
而今趙構雖被罷了康王之位,貶為齊國公,但府內一應配備,卻不曾減少。趙桓心裡有愧,也沒有過於為難趙構。哪怕趙構而今的儀仗不合禮儀,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睬。
藍珪見趙構急慌慌的吩咐,也不敢怠慢。
忙領命匆匆離去,趙構自登上了醉杏樓。
他在醉杏樓中徘徊不停,忽而起身來回踱步,忽而坐下來唉聲嘆氣。看他這副模樣,那些個內侍下人也知道趙構心情不好,所以躲得遠遠的,以免被殃及池魚。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趙構侍妾吳金奴命人點上了燈火,不想這東京大了些,驚擾了趙構的思緒,竟被趙構一頓斥責,流著淚跑出醉杏樓。
吳金奴剛走,趙叔向便來了!
一進門,趙叔向就笑道:“九哥今是怎地,火氣忒大?”
“十九哥,虧你還笑得出來。”
趙構看到趙叔向,就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忙上前一把拉住趙叔向的手,輕聲道:“出事了!”
“嗯?”
趙叔向一怔,旋即使了個眼sè。
趙構也是驚慌失措,所以才會做出失態舉動。
見趙叔向使眼sè,他馬上便明白過來,幫下令讓樓內的下人們退下,又吩咐藍珪帶著人,在醉杏樓外嚴加守衛。拉著趙叔向的胳膊,兩人便上了二層閣樓坐下。
“十九哥。道君似有些悔意。”
趙叔向聞聽,眼睛不由得一眯,閃過一抹冷芒。
“九哥,莫著急,慢慢說來。”
趙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了內心的慌亂,便把今rì去龍德宮拜會趙佶時。趙佶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最後,他顫聲道:“若道君真個反悔,你我只怕會有xìng命之憂。
這件事該如何是好?難不成。咱們便停下來嗎?官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