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牢獄生活,並未令完顏宗望透出頹廢之sè。相反,平添了一種與往rì不同的沉靜氣質。
被趙桓放出之後,蕭慶沒有讓完顏宗望居住在驛站。
他找了個和完顏宗望相貌體型頗為相似之人,在驛站中居住。而後又把完顏宗望安排在這小小的宅院裡,派專人伺候。這裡面,自有蕭慶的主意。原以為完顏宗望會有不滿,卻未想到他不但聽從了蕭慶的安排。在安排人伺候的時候,也只討要了一個使團中的通譯。這使得蕭慶對完顏宗望,不由自主的多出了幾分認識。
“郎君在這裡居住可還好?”
完顏宗望聞聽大笑,“便是那老趙官家的大牢也曾住過。如此幽靜之地,如何住不得?”
“郎君,確是與以往不同。”
蕭慶讚歎一聲,便在完顏宗望下首坐下。
“若是以前,郎君怕是受不得如此寂寞。”
完顏宗望長出一口氣,彷彿自言自語道:“若你在陳橋遭遇那等陣勢,也會做出改變。
咱原以為,南人懦弱。不堪一擊。
哪怕是在攻開啟封時,這念頭也未有變化誰知道陳橋一戰,南人竟有那般血xìng。不過區區千人,竟把我大軍拖住。至死。未有一人投降。實在令我心驚。
在老趙官家的牢裡,自家便在思忖得失。
卻是咱小看了天下英雄,更小看了南人的血xìng也幸虧那老趙官家闇弱,便有眾多血xìng男兒。也成不得氣候。否則的話,若宋金兩國交鋒,我大金勝負尚在兩可。”
蕭慶臉上的笑意,更濃。
“郎君能由此見識,下次與南人再戰,必可一戰功成。”
“嘿嘿。此亦是咱心中所想!”
完顏宗望說罷,便抬起頭來。
一雙虎目,直勾勾盯著蕭慶道:“老蕭,你今rì來,絕不是和咱扯這些沒用的卻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咱何時能夠啟程,離開這勞什子開封?”
蕭慶。沉默了。
“老蕭,莫非情況有變?”
“郎君所言不差。而今外界,的確是有些變化。
我之前與郎君言,河北河東兩路綠林道,發出絕殺令,要將郎君與兩萬兒郎誅殺殆盡。也不知是何人發出暗花,傳聞多達二十萬貫。西山和尚洞的馬擴更是大張旗鼓,要與咱死戰到底。我猜測,這暗花便是出自開封,可是卻查不出線索。”
完顏宗望聞聽,麵皮不禁抽搐了一下。
半晌後,他抬起頭道:“不過些許烏合之眾,若真打來,便殺個乾淨。”
蕭慶苦笑道:“郎君說得卻不錯,可兒郎們手無寸鐵,那些盜匪卻持有刀劍從開封一路向北,兩千裡之遙。沿途山寨盜匪無數,大大小小加起來,便有數十萬人。便兒郎們能戰,又如何抵得住這許多盜匪?我也正為此,感到頭疼。”
是啊,從開封一路北上,路途遙遠。
不管是走河東路還是走河北路,沿途盜匪橫行。
單只是河北路,便有西山和尚洞與五馬寨兩處盜匪,人數加起來也近十萬之眾。
這些個盜匪若真殺紅了眼,兩萬女真人就算手持刀槍,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蕭慶道:“卻不得不說,這發出暗花的人厲害。
二十萬貫,足以讓許多人眼紅。即便是咱派人前去收買,沒幾個月時間也難成事問題就在於,咱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傳揚出去,便是咱大金怕了那些南人。
今郎君新敗,上京震動。
若有人趁此機會動作,少不得又要一番苦戰。到時候,我大金必然會元氣大喪”
完顏宗望聞聽,也沉默了!
“如此,該如何是好?”
“其他人都好辦,關鍵是郎君必須安全返回。
咱在到達開封之前,已派人迴轉上京,通知國師前來相助。在此之前,卻要郎君再受些委屈,多隱忍幾rì。待國師到達後,會保護郎君離開東京。只是,郎君卻不得與兒郎們同行。”
完顏宗望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半晌後道:“這是粘罕的主意?”
蕭慶一怔,卻未回答。
完顏宗望嘆了口氣,“好吧,咱也知道,此事與老蕭你無關,便聽從你的吩咐便是。”
二殿下真個是成熟了!
若在從前,他絕不會這樣輕易低頭。
而現在,完顏宗望卻學會了隱忍,這也讓蕭慶為之感慨。
大宋朝堂上爭鬥不止,大金其實也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