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豔麗的暈紅:“你你們當真以為我傻嗎?既然未能得手回去必是死罪,若不能全身而退,我又怎麼逃的過接踵而來的追殺?刻下落到這般地步,更是不死在你們手裡,也要也要死在他們手裡,還不如我自行了斷。我我只是奇怪,袁兄這般拼命,又怎能又怎能護得談知州今後的安全?”
瞧出他已是餘光返照的模樣,袁明竟也嘆了口氣,低聲道:“我躍下之際,已放出求救信鴿,不消一個時辰,自有人前來相救,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留在這裡。”
那刺客恍然大悟,臉上的血色更是飛快褪去:“看來就算是在路州,他也無法隻手遮天。”談袁兩人瞪目而視,眼睜睜的看著他慢慢將劍尖刺入了自己的咽喉,一縷殷紅自頸間標出,把斗室青磚染得斑斑駁駁。
“六妹,我總覺得父親大人這次太冒失。”路州城南二十里外,一青衣男子手搭涼棚,焦躁的看著北方,口中向著旁邊女子抱怨。那女子身材豐盈,容貌淡麗,正是江左李家的六小姐李文秀。聽著這番抱怨,他眉頭微皺,隨口應道:“二哥常自詡為天下英雄,當然知道李家若想出人頭地,早晚要和這雄霸一方的管捷衝突起來。怎麼遇上這麼一個打擊他的好機會,卻反而推三阻四,屢屢認為不妥。”她聲音雖低,卻十分堅決。那被他稱作二哥的男子臉上一紅,忙不迭又道:“二哥當然不是怕他,只是覺著這次柳江風一封飛書,我李家便盡起潛伏了十餘年暗線,而今更是全部暴露,不免有為他人做嫁衣的味道。一點好處也沒有的事情,行之何益?”
李文秀眉頭簇的越發緊密,自己這驕狂異常的二哥,真到了要緊關口,還是顯得見識淺薄。李家根基,盡在江左一帶,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管捷的陰影。古來兩雄不併立,不管順水摸魚還是火中取栗,李家只有搞垮了管捷才有窺測外界的可能。難得柳江風修書前來結好,自然應該藉著此次機會順理成章的擴大勢力,進而制定對付管捷的行動。可是,自己這個被族人寄予無限希望,號稱江左一傑的二哥李文雄,竟然看不透其中奧妙。
“二哥,父親大人既然下了決定,你我照做才是。他老人家數十年的經驗,不會看錯的。”知道自己一時無法點醒他,李文秀索性抬出父親的意見,先封住李文雄的嘴巴。
“那是自然,都走到了這一步,也只有繼續了。”雖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他那不以為然的口氣依然讓李文秀心中一陣失望。也許,那是因為自己看見過一個更加出色的男子吧。所謂風從龍雲從虎,只有在這種前途變幻莫測之際,方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色。然而現在,那人還好嗎?
目光剛想轉向西北,視線的盡頭忽然跳出了幾個人影。李文秀的身軀一凜,隨即把有些恍惚的精神拉了回來。“二哥,來了。”
幾個人影奔走極快,直到近了身前,李文秀才注意到有人揹著傷者。“怎麼樣,傷重不重?”她趕前幾步,正要俯身慰問。李文雄卻在旁邊連聲催促道:“快走,快走!”想著這次是一接到輾轉傳來的訊息就匆匆出發,萬一管捷隨後追殺而來,這一行人確實抵擋不住。李文秀只好隨口問了幾句,便對著人群中的談端午道:“談大人,此地尚未脫離險境,還請大人再堅持一會,隨我們共同趕上一程。”
談端午落在人群護衛中,模樣雖然有些狼狽,神色倒還從容。他見李文秀說的認真,便點頭道:“這次多虧了李家相救,談某才得以保住性命,自當聽從吩咐。”
輕輕的笑了笑,李文秀轉到隊伍前列,低聲叫道:“再趕上十幾裡,我爹爹便帶著族中好手前來接應,各位就再多辛苦一會,脫離了險境再說。”
“六小姐太客氣了,咱們十幾年都捱過來了,如今只要不過區區十幾裡地,哪裡還在乎。”一想著就要能重回李家,那些人心情早已十分激動。也不消她再多說,已各自展開身形,向著遠處投去。
管捷負手站在內堂,臉色鐵青的聽著手下報告:“回稟將軍,暗刃所部今天早晨發現聶振沒有及時回來,趕去知州衙門探查,發現聶振已伏劍而亡,談端午不知所蹤。四散追蹤之下,探明談端午向南面逃逸,身旁似有不少人保護。”
“南面?”
“是,大人,蹤跡正是向南面而去,直到三十多里外,才消失不見。以下官之見,恐怕和”
“恐怕和江左李家脫不了干係。”不等手下說完,管捷一個轉身,臉上更是震怒異常。“好你個李宏道,我不來惹你,你竟敢惹我,哼哼,小小富豪之門,也敢和我爭鋒。”
見他神態猙獰,那手下只得畏畏縮縮的退到了一旁,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