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揚自然不知道他的念頭,此時他俯在馬上,刀在手弓在腰,一腔殺意恰是洶湧澎湃的時候。馬聲急急刀光閃閃,奔騰而下的鐵流瞬息便衝近了敵人。而敵人迅即的反應,絲毫無愧於經年鏖戰的名聲,還不等他們切入人群,鐵勒已然匆匆編好了陣型,迎頭反擊過來。
兩股人馬碰在一處,轉眼便多了許多無主的野馬。人群中,或是刀光一閃,或是箭影一掠,必有哀號聲得意聲響起。埋身於鐵器鋒矢之間,誰人敢自誇無敵?便只為著自家性命,也須拼盡全力,殺了眼前敵人才是。
一波廝殺還沒分出勝負,突然北諒軍隨著章揚回師急撤,仗著馬匹衝刺的優勢轉眼奔回了土丘。還沒等鐵勒人從追與不追的猶豫中做出決定,北諒軍忽俄又折返而下,再次衝擊鐵勒的陣型。水滴可以穿石,百鍊可以成鋼,饒是鐵勒的隊伍還算整齊,三番五次之後,終於在大隊的中央,無可奈何的裂開了一道小小口子。缺口既現,便再也沒有人能擋住北諒軍的舍死突擊,一干人馬直到殺透人群,方才背靠唐其力河傲然展開了戰旗。
殷紅的徵袍帶血的戰刀,在獵獵迎風飄舞的旗下,如同吞噬天地的黑暗,壓迫著鐵勒人的心靈。習慣於所向披靡的勇士,面對比自己更瘋狂更勇猛的敵人,何嘗不感到驚慌?沙場,本就是勇氣的對決,當伴隨自己揮刀躍馬的支柱有了動搖,哪怕不過是一分一毫,也足以讓戰局傾斜。
就在最後瘋狂爆發前的片刻靜默中,兩邊戰士驚訝得望著旗下章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