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們總是因為搜捕而死。我朝言論向來開放,刑不上大夫,罪不至仕人。如今此例一開,今後還有人敢於議論朝政嗎?鐵貞你身為諫議大夫,該知道一飲一啄,迴圈報應。”
見他猶然固執己見,鐵貞搖頭嘆道:“狐大夫,仕子之死,柳公確實難脫其咎。但史家刀筆燒錄丹青,字字皆如山嶽之重淵海之深,豈可馬虎。你窺孔言方,以猜度為憑,可還記得據事直書公正不阿的準則?”
一滴汗珠自狐直蓬亂的鬢間滲出,他心頭髮冷頓時無言。這幾日京師氣氛異常緊張,當他聽到幾個仕子尋死的訊息,想當然的以為事態定然十分嚴重。秉著史官本分,他下決心要把這件前所未有的大事記錄下來。可是,自己真的做到了褒貶無差書法無隱嗎?若是隻有柳江風一人駁斥,或許還有文過飾非的嫌疑,但素以骨鯁著稱的鐵貞也不以為然,那自己十之八九就確實過了。
望了望茫茫然不知所措的狐直,柳江風伸手去案上執起筆來,在史冊上面勾勒刪減了幾處,隨即擲入狐直的懷中:“柳某既然敢有如此舉動,早就準備背上千古罵名。然邱兄血戰至死,乃國之忠魂,豈容你如此誣衊。血水江河兩句誇張過度,天子之威更非你能評判。這幾句我替你刪了,其他的你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吧。”他虯髯微顫語氣震怒,顯然心中無法平靜。
抱著懷中絹書,狐直意外的看向柳江風。眼瞅他遲疑不動,田剴在旁邊恨聲道:“還在磨蹭什麼,柳將軍放你走了!哼,你這種酸儒,連事情都沒弄不清就胡塗亂寫,分明是想沽名釣譽。”
狐直憤然斜了田剴一眼,這才扭頭對柳江風說道:“若是狐直真的錯了,自然會來向你道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