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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鋒點了點頭,放心道:“既然你安排好了,我也就不用瞎操心了。不過佐雲,倘若咱們能說動那瀚喀羅兩族背後相助,帝國也許能真能平定鐵勒。對百姓而言自然是件好事,對你私下的念頭卻頗有不利。”
臉上紅光一閃而沒,章揚語氣中帶著三分怒意道:“單兄忒也小看我了!當年家師興兵,豈為一己之私利?若是不顧百姓死活,一心作那梟雄霸主,最多隻是潮起潮落風雲一時,千古罵名卻鐵定要背在身上。古人尚且雲:兄弟鬩於牆而外御其辱。章揚雖非聖人,也知道大是大非!”
呵呵的笑了起來,單鋒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態:“佐雲不必惱怒,單某豈不知你的為人?均州之戰,要是你想混水摸魚,完全可以從中推波助瀾。我只是想提醒你,如今你一舉一動牽扯到國之存亡,莫要為私仇而棄大義。”
“我不會,也用不著。”見單鋒坦白直露,章揚也放緩了語氣:“帝國我是一定要反的,可卻不需急在此時。一來外戰非比內戰,大義所在不容我褻瀆。二來帝國早晚要崩潰,而崩潰前的迴光返照,足以讓它拉著敵人同歸於盡。我,又何必跳出來作它的對手?”他站起身來,遙指北方堅決道:“就讓他們去見證死亡前的瘋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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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鈴聲在空曠大地上清脆的迴響著,馬蹄踐踏著細細的黃沙,慢慢在路途上留下一串長長的痕跡。離開散關兩天後,章揚這一行人馬完全進入了另外的天地。綿延無盡的叢林彷彿被天上的巨斧斬斷,忽然就只剩下路邊稀稀落落的胡楊。東一攤西一攤的小池點綴在金黃的土地上,只有在那裡,人們才能尋回一小片綠色。
“這位大人,請你們把水囊全都裝滿。明天開始,要有幾天工夫看不見綠洲了。”走過來說話的,正是那天西城械鬥中西摩女子的兄長。此人面容滄桑長髮過肩,一雙灰色的眼眸始終散發著精湛的神采,高聳得有點過分的鼻子旁留有幾道深深的傷痕,讓人無法猜測他真實的年齡。這幾天行來,因為感激章揚那天救了他的妹妹,章揚等人也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不少新鮮事。
帝國口中的西摩,其實並不是一個國家。一如帝國成立前的混戰年代,此時伯阿人的西邊,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國度正在相互併吞蠶食。而這個名叫拉羅舍的男子,早先也是其中一國的貴族。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殘酷定律,在十年前令他的國家徹底消亡,拉羅舍也因此從奢華的貴族淪落為生死難料的奴隸。但是寶石總會發光,精通戰技久經戰場的他在輾轉了數個主人之後,終於被現在僱用他的胡商發現了長處。從西摩東來帝國,伯阿人的襲擊馬賊的擄掠,一直是商人們心頭永遠的恐懼。在一次偶然到不能再偶然的情況下,拉羅舍恰好從馬賊的手中救下了那個商人的性命。從此他雖然沒有擺脫奴隸的身份,卻再也沒有人敢於把他當成奴隸對待。隨後的幾年裡,拉羅舍漸漸成為西摩商人們公認的護衛首領,幾乎每一次大商隊往來東西,都要請他從旁守護。生死的邊緣,實力才是尊卑的界限。奴隸這個名詞,除了不時在拉羅舍的心中隱隱作痛,早已被所有的西摩商人忘卻。
帶著一股讓人遠在數十丈外就能感受的自尊,拉羅舍就那樣靜靜的等待著章揚的回答。英雄總是崇敬英雄,當他看見章揚那一天的表現以後,在拼命捍衛自己僅存的尊嚴之餘,他也忍不住想和這個異國的年輕人交往。從這幾天的接觸來看,至少沒有讓他為自己主動接觸的行為而感到羞愧。
“謝謝!”客氣的回應了一聲,章揚隨即命令隨從們趕緊把攜帶的水具桶桶裝滿。當拉羅舍看見他們隨意的把水囊掛在馬匹上時,忍不住說道:“最好把它們系在馬上,這樣一旦遇上情況,也不會丟掉。”眾人聞言十分詫異,就連章揚也沒有掩蓋眼中的好奇。拉羅舍不好意思地咳了幾下,解釋道:“前面一段路有馬賊出沒,萬一碰上了大股匪徒,我們就必須扔下貨物,保命要緊。”
單鋒劉猛愕然相望,他們不敢相信在帝國境內,居然也有大批馬賊出沒。這裡雖然離開散關已有兩天路程,可還是屬於帝國管轄,邊陲重兵雲集,歷來為帝國特色。就算此處比不得西北,可也不應該讓馬賊如此猖狂,竟然令數百人的商隊都為之提心吊膽。
“我只是說說,並不一定就會碰上。”看見眾人驚訝的神色,拉羅舍也覺得自己未免過於小心。這麼一大股人馬,尋常的馬賊哪裡敢來騷擾,而那群惡名遠揚的“黑風盜”更是很久沒了訊息。再和章揚說了幾句,交待了一些戈壁沙漠上要注意的事項後,拉羅舍便告辭而去。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