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悶為之一掃,聲音也明亮起來:“您的公事辦完了?是嗎,什麼,我?我什麼時候都有空兒,明天?行!”

第二天一早,馮先生如約乘了一輛“小豐田”把她接走了,他們上午爬了紅葉正濃的香山,下午逛了秋爽宜人的頤和園,晚飯是在“聽鵬館”裡吃的。她看得出來,馮先生並木很有錢。要的都是些一般的菜,不像鄰桌几個歐洲人那麼揮霍。但馮先生很高興,一天裡爬山、蕩槳、照相,玩興極濃。她雖然和他相差了十來歲,但發覺和他的交往並非一件難事,馮先生開朗大方、文化程度又高,所以和人相處顯得灑脫融洽。她覺得這一天是真夠輕鬆愉快的

在“聽鵬館”吃飯的時候,意料之中的問話來了。

“你考試怎麼樣,還順利嗎?”

“別提了,”她揮揮手,“劇院沒有分到進員的指標,就是當代十大女高音來了,也照樣不能收。”

“噢,”他做出一個惋惜的表情,呷了口酒,又說:“這種事,要是在國外就好辦多了,一切憑本事,像你這樣一副好嗓子,走到哪裡都不愁吃飯的,你能唱出錢來,唱出一切來,當然,國外也有國外的不好資本主義嘛。”

從頤和園出來,天已經擦黑了,馮先生餘興未盡,建議到民族宮去跳跳舞,她謝絕了。

一來因為太累,二來是這幾天在何伯伯家裡灌了一耳朵關於跟外國人去民族宮跳舞的女人如何如何敗壞的話。她想了一下,說:“我想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去排隊買火車票呢。”

“你要回南州了嗎,太巧了,我過兩天也要回去,我們又能同路了。”

“我最遲後天就得走,我是請了假出來的。”

“後天?好,我幫你買車票,我在飯店裡訂票很方便。”

“那我什麼時候把錢給你送去?”

“你太客氣了,我還付得起這點小小的盤纏。”

“不不,實在不好意思又叫您破費。”

“我們是朋友了嘛,你這樣認真,是不是要我向你付今天的嚮導費呢?嗅,我明白了,現在國內的人是不是還害怕和外國人接觸?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我當然不勉強,我不願給朋友帶來麻煩。”

“不是,完全木是這個意思,您想到哪兒去了,如果您高興,我當然很希望有您這樣一個談得來的朋友,真的。”

“謝謝,你知道嗎,我最怕一個人坐火車,就是因為受不了那個寂寞,這下好了,我們可以一路聊回南州去。”在頤和園門前停車場的路燈下,馮先生心滿意足地笑了。“好,現在我送你回家。”

二十九司樹峰是七六年的十一月離開自新河的。一年多的光陰在匆忙中一閃而過,當他重又踏上自新河堅硬的土地時,真正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他現在住的場部招待所的這棟講究的小樓,正是過去甘向前和公安部調查組的“行館”,他當時還以第八副場長的身份,暗調查組去過磚廠呢。多快,一晃兩年了。

幾乎是從聽到粉碎“四人幫”的訊息的第二天起,他在農場的簡陋宿舍就開始門庭若市了,甚至連那個平時從不和他說話的農場第一把手陳政委,見了面也躬身含笑,帶著幾分敬意。在這個偏處一隅的勞改農場裡,改朝換代的氣氛和枯榮交替的速度,甚至比大城市還要來得快。馬樹峰本來是下決心留在農場好好搞一陣的,他畢竟已經瞭解了這塊土地,對它有了感情。所以,在新上任的市委政法書記施萬雲突然從南州市打來長途電話要他回去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即動身啟程,總覺得該把這兒的工作做個交待,或者等大方面的形勢有個著落再走才好。直到從北京調來的市委第一書記李直一親自來電催促,他才不得不拋開一切事務,連行李也沒有打,隻身回到南州市來了。

剛回來的那陣子,他,還有準備擔任市委政法部長的喬仰山,先是以工作組的身份參加了市公安局黨委常委的工作。因為當時李直一和施萬雲對甘向前的底細不清楚,開始還是指定甘在常委內牽頭,所以,頭兩月局裡的形勢是非常複雜的。甘向前在公安局經營了十年,只要他這棵大樹不倒,下面的猢猻也就絕不會散。別的不說,光是平反冤假錯案這項工作,就非常掣肘。比如他馬樹峰前面剛在局政治部講了,凡屬在十一廣場事件中立功受獎而提拔起來的幹部,一律暫回原職的話,甘向前後面接著就在大會上宣佈:十一廣場事件和天安門事件性質一樣,是中央定的性,立功的照樣使用,受獎的照樣光榮!針鋒相對的態勢,越來越表面化。難怪局機關大樓裡有一張大字報的題目上赫然寫了“甘向前到底是‘牽頭’還是‘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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