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懷唐莫名其妙的是,這幾位高官似乎很仇恨自己,從身邊經過時,無不瞪眼。
咋了?莫非都被俺送了綠帽?
答案沒來,太子來了。
“臣張九齡拜見太子!”
張九齡帶頭向太子行跪禮。
李懷唐猶豫了下,施單膝跪禮。
而,安祿山,像一座山一樣紋絲不動,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太子李瑛在李隆基面前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胸中長期積聚的憋屈壓強尤甚於太平洋最深的海溝,老皇帝的打壓也就算了,區區一胡人也敢無禮至斯?
太子不發威,真當是病貓?得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安祿山還有一個大本事――裝死。反正俺是胡人,不太懂外語――唐言。
吵鬧驚動了殿內的李隆基。
大膽!何人在外喧譁?
四人被宣入殿內。張九齡以證人身份先告狀,請治安祿山欺君之罪。受害人太子一旁委屈狀。
李隆基城府極深,望著傻乎乎不知所以的安祿山,淡淡問道:“卿家為何見了太子不跪?”
安祿山答曰:“這個,太子為何官?他又不是天可汗,臣為何要跪他?”
“哦?”李隆基好奇,看得出,他對安祿山頗有好感,“原來安卿家不懂太子的身份。罷了,不知者無罪。朕告訴你,太子乃朕的繼承人,朕百年之後,他要登基的。”
安祿山一愣,道:“我們胡人沒有這個規矩,既然太子不是天可汗,我不能跪之。”
李隆基搖頭,卻沒有追究,只說了些場面話慰勉太子,並下口諭責令禮部教導教導安祿山等胡將。
李瑛不罷休,見安祿山逍遙法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李懷唐的麻煩。
罪名:此君有一隻膝蓋大不敬。
為何另一半不跪?
對於李隆基的怒問,李懷唐聳肩攤手:另一隻膝蓋是留給皇帝您的。
潛臺詞:太子焉能與皇帝同等受雙膝跪禮?
說到皇帝心坎坎裡去了。
龍顏大悅。李隆基最忌諱的是太子的威望過大,安祿山的無禮赤果果貽笑世人,而,李懷唐的單膝禮有理有據,簡直可以當作新的禮儀。
一反賊,一佞臣!洪洞縣裡無好人。
張九齡在心裡作出了評價。反賊當然是安祿山,佞臣的標籤被貼到李懷唐身上。
在李隆基的故意護短下,爭執告一段落。
話到正題。
張九齡此來的目的是再次請示開挖華山金礦以實國庫。
“朕意已絕。此事休要再提!”
李隆基無名火起。
老張他是真傻還是假糊塗?斷了俺的龍脈,意欲何為?
李隆基的目光在張九齡與太子之間遊移,最後定格在太子身上。
“太子以為如何?”
李瑛鮮有機會參政,不知就裡,還以為是父皇對他的考究,稍作思考,小心翼翼交出答卷:“兒臣覺得張侍郎所言有理,如今戰爭偏多,庫房不足”
“夠了。”李隆基冷冷打斷李瑛。
果然是良心大大地壞!竟然以財誘企圖絕朕運氣好奪位。滄海橫流,日久見人心,幸虧朝中不乏李林甫這樣的忠臣,使朕清醒,否則真要上了你們的惡當!
再聯想起張九齡對太子的畢恭畢敬態度,還有之前一再阻止他廢黜太子的舉動,厭惡之情悄然爬上了他的心頭。
“華山之事暫且擱置,不必再議。”
“可是”張九齡憂心忡忡,不甘就此放棄。
盛唐的形勢,越瞭解越驚心。整個國家並非缺乏財富,但是,每年社會所創造出的財富大部份都集中在貴族豪強手上,他們之中絕大部分無須納稅,或者偷漏稅嚴重,真正納稅的的勞動者窮甚一日,庫房稅源有枯竭跡象,而國家邊戎所耗巨大,再加上皇室奢靡無度的花費,遲早一天會出問題。張九齡的想法無非是未雨綢繆,廣開財路而已,卻不知何解,竟為皇帝所惡。
同樣,旁觀者李懷唐與安祿山都雲裡霧裡,猜不透上演哪出。
“朕意已決,張卿告退吧。”
李隆基不由分說,斥退了張九齡。
殿內的氣氛有點緊張,太子滿頭大漢,噤若寒蟬。
李隆基冷冷地瞥了眼李瑛,忽然說到李懷唐身上:“渤海大捷,膘騎大將軍功高至偉,本該隆重嘉獎一番,然而形勢突變,時不我待。此次朕緊急請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