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發生留戀這個地區的念頭。
我們總司令部仍本原定西進計劃行事,陳昌浩率先頭部隊一度圍攻岷縣,不可,傷亡四
百餘,消耗了大批彈藥,乃率部經通渭,進佔會寧縣城,並勘察蘭州東北靖遠的渡河地點。
徐向前率主力駐紮在通渭,監視天水之敵。總司令部則駐岷縣附近,直接指揮一個軍,向臨
潭及其以北地區挺進,以勘察蘭州西南面的渡河地點。
就在這個時候,陳昌浩提出了改變整個軍事計劃的建議,他主張我軍應留在甘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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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三冊
他由會寧前線,專程趕返總司令部與我面談這個問題,因此,我們的軍事行動延誤了約兩個
星期。
陳昌浩受到陝北電報的影響,過於樂觀,對西北的抗日局面,估計過高,而對蔣介石控
制西北的能力和剿共的決心,又估計過低,他主張四方面軍應在甘南建立新根據地,與陝北
蘇區互成犄角之勢。對於黨內的政治情況,他又感到憂慮,指出陝北已與莫斯科發生聯絡,
又快要與張學良楊虎城組成西北抗日聯合政府,在政治上顯然已佔上風。他提議召集一次高
級幹部會議,確定紅四方面軍在甘南建立根據地的方針,並要我馳往陝北,解決黨內爭執問
題,以期四方面軍不會受到莫斯科的歧視,在中共黨內和未來的西北抗日聯合政府內獲得適
當的地位。
這是我與陳昌浩共事以來第一次發生的意見衝突,而且發生在這個緊急關頭,自然是一
件頗傷腦筋的事。他的心情顯得矛盾,他一面很敬重我,並且非常珍視我們這些年來無間的
合作,另一方面覺得我有不滿共產國際的表示,而他則正想避免這一點。他指出我以往預先
見到蘇維埃政策的錯誤,這雖是正確的見解,但在莫斯科看來,不免是對共產國際的信仰不
夠堅定,這會影響四方面軍的前途。我認為這時來討論改變軍事計劃,會貽誤戎機,但仍答
應同他去通渭召開高階幹部會談。
我們由岷縣前往通渭開會的時候,軍事情況已有不能樂觀的跡象,右路軍經天水附近北
進時曾遭受胡宗南部的截擊,頗有損失,正向靖寧以北地區急退,因此我們的東面頓顯空虛。
又據情報,胡宗南、朱紹良、關麟徵、毛炳文等部敵軍正向天水平涼西移,蔣介石並嚴令他
的這些嫡系部隊迅速截擊我軍,阻止我軍與陝北軍會合。
通渭會議根據這些情況,研討軍事計劃,認為停留在甘南地區甚不合算。我們認為蔣介
石既能調動十幾師的嫡系部隊到甘肅來,那末張學良的西北抗日局面,能否形成就似乎大有
疑問了。如果我們停留在毛兒蓋一帶去,而“抗日”的口號已經叫出,再往南退就會影響士
氣。如果我們突破敵人的包圍,向陝北前進,沿途會受到敵軍的截擊,而且所有紅軍都擠到
缺乏糧食的陝北,反而引動敵軍集中包圍一處,自然更為不利。
這些情況擺在我們面前,陳昌浩便撤銷了他在甘南建立根據地的提議,認為應照原定計
劃,迅速從靖遠渡河西進。他這樣很快的接受會眾的意見,使得大家都頗為高興。但多數幹
部不滿陳昌浩這個衝動的主張,指責他獨斷的進攻岷縣,使第九軍蒙受創傷,是違背原有軍
事計劃的行動;接著又按兵不進,要求舉行會議,延誤了渡河的時機。這件事破壞了高階幹
部間的和諧,也種下了西路軍失敗的根苗。
關於解決黨內爭端問題,多數認為我此時不能去陝北,應該集中力量,先執行西進的軍
事計劃,然後再談黨內問題。對於這一點,我宣告我主動的去陝北,足以表示內部團結的誠
意,一俟西進計劃順利實現,我決這樣做。我也說到共產國際已知道我們贊成抗日民族統一
戰線的新策略,又批准了我們的西進計劃,兩個中央對立的形勢也已解決了,四方面軍如果
能在河西走廊立住腳,莫斯科仍會照原議支援我們,並不會將我們視作是反共產國際的分子。
由於陳昌浩這一主張所召開的通宵會議,許多事經過研討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