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的烏合之眾。他們不贊成國民政府出而制裁許克祥,以免失去軍人的支援。這確是一個關
鍵所在,使所謂國民黨左派暴露出其向右的傾向;他們似覺得除隨著代表地主利益的軍人們
走以外,是別無選擇的。
對於鮑羅庭,馬日事變無異是一顆正中要害的炸彈。他十分震驚,而又無可奈何。他向
中共中央政治局表示,現在事情是弄糟了,許克祥已經佔了上風;如果我們發動反攻,這將
是一場戰爭;既無勝利的把握,又將增加武漢局勢的危機。幸好唐生智還不贊成許克祥的行
動,許也表示仍然服從唐生智,因此還有轉圈的餘地。他提議由他會同國民政府的代表,前
往長沙先行調查,以期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傅能維持武漢的大局。我們的中央在無辦法中,
也就只好接受了鮑羅庭這個建議。
鮑羅庭大約是在事變發生後的翌日,向國府要人們表示,長沙的事變不過是一個地方事
件,國府似乎要派大員前往調查,他願偕同前往,設法平息雙方的爭執。國府要人們在無辦
法中,認為這是一個差強人意的辦法。於是武漢各報大肆宣傳,“鮑顧問願親往湖南,調查長
沙事件”,成了安定人心的一帖藥。可是許克祥表示拒絕,使鮑的長沙之行,也無法實現。不
到幾天,武漢政府派往長沙去的調查團譚平山陳公博等,行至嶽州,也被許克祥擋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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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許克祥這個實幹軍人,不理武漢政府那一套;以一不幹二不休的精神,繼續展開他的攻
勢。他乘勢聯絡了留駐湖南的五個團,一致反共。他進而佔領國民黨湖南省黨部,另行組織
了一個“護黨委員會”,實行清共③;其做法與蔣介石在上海等地的行動如出一轍。他指派大
批土豪劣紳為清鄉委員,協同軍隊,分赴各縣,實行清鄉,用比農民協會對付土劣還較殘酷
的手段,來實行報復。
中共湖南區委在馬日事變後,曾通令各縣農民協會率領農民武裝,向長沙反攻,聲討許
克祥;後因接到中共中央“應由國民政府和平解決”的命令,臨時又發出停止進攻的指示。
平江瀏陽一帶的農民隊伍因沒有接到停止進攻的命令,依原計劃向長沙逼進;但因步調不一
致,致被許克祥部所擊潰。這件事後來成為中共內部的一個大爭論。湖南區委說他們原持堅
決鬥爭的原則,但為中共的命令所阻止。而中央有些同志則指摘湖南區委書記李維漢等,沒
有事先防範馬日事變,是機會主義的表現。
五月二十九日,唐生智公開發表了轉變態度的通電。他表示反共,電文中指出“湘省黨
務悉為跨黨暴徒及本黨不良分子所操縱”。他一改向來容忍中共在湖南活動的態度,表面上是
受部屬要求的壓力和馬日事變既成事實的影響;實際上似是大勢所趨,他個人蘊藏於內心的
真意,到了可以表面化的時候。他仍希望捧著汪精衛反蔣,他的反共態度的表明,是否事先
得到汪的同意固是疑問;但汪從此採取向右轉的態度,則是明顯的事實。武漢整個局勢的轉
變,也以此為標誌。唐生智再不是鮑羅庭的支持者,而是汪精衛門下“被夾攻中”的健將了。
正當中共遭受到嚴重的打擊陷於被圍攻的時候,共產國際的一份有名的電令,於六月一
日到達武漢了。這個電報是根據斯大林的意旨,打給魯易和鮑羅庭的。其內容是:一、實行
土地革命,從下而上又從上而下的來沒收和分配土地,但不要侵犯軍官的土地;二、由黨的
權力機關,糾正工農運動的過火;三、消滅現有的不可靠的將領,武裝兩萬共產黨員,和從
兩湖挑選出來的五萬工農分子,組織新軍隊;四、將新的工農分子安排到國民黨中央委員會,
去代替原有的委員;五、組織革命法庭,由一位著名的國民黨員任主席,來審判反動官吏④。
這份電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宣讀的時候,所有到會者都有啼笑皆非之感;一致覺
得這是無法執行的。有的表示莫斯科太不懂武漢的情形了;現在如何談得上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