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靠的將
領和武裝工農?有的表示要實現這個電令中所說各節,那就非中共單獨幹起蘇維埃不可。可
是莫斯科仍希望國民黨左派和國民政府能幹這些事。有的表示這個電報是太遲了,是在“放
馬後炮”,為推卸共產國際的責任預留餘地,其實,莫斯科對於湖南農民正在流血一事是應當
知道了的。我也曾表示現在武漢局勢整個在右傾,國共合作的政策快要完蛋了,還幻想武漢
政府能幹出這些偉跡出來,真是海外奇談。鮑羅庭和威金斯基都曾確切表示,這個指示一時
無法執行。魯易也在這個會議上表示了難於實現的看法。因此,會議一致決議,回電莫斯科,
告以無法立即付諸實施。
當時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想法,大致是依據共產國際維持與國民黨左派合作的政策之下,
企圖挽救已經籠罩著武漢的右傾危機。唐生智那時還採取兩面派的態度,一面通電反共,一
面又向武漢國共兩黨要人表示不滿許克祥的越軌行為;他自己要繼續遵守孫總理的三大政策。
馮玉祥的態度還沒有明朗化,我們還希望馮玉祥能支援武漢的左傾路線,汪精衛等人似也還
未完全走到反共方面去。因此,我們覺得莫斯科的調子唱得不合時宜,現在如果能做到維持
反蔣陣線,武漢不致公開分共,中共就只有在工農運動不繼續受到摧殘的條件之下,付出相
當讓步的代價;來維持這個國共合作的局面。否則,只有根本改變這個政策,中共單獨幹起
來;不僅反蔣,而且反對武漢的動搖分子。
不料正在這個緊急關頭,魯易的一個不可理解的行動,使時局更形惡化。他事先沒有與
任何人商議,將共產國際的機密電報,交給汪精衛看;並依汪的要求,送給他一個副本。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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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憶》第二冊
斯科這個電報似是沒有明瞭馬日事變已使中共處於四面受敵的地位,以為鮑羅庭等還能左右
時局,所以電令魯易和鮑羅庭指導中共奮起反擊,以奪取國民革命的領導權。不用說,這個
電報是不能向外公開的。魯易本人並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這個電報,明知已覆電暫不執
行,竟反而將這個電報交汪閱看,使人殊難理解其用意所在。
究竟魯易為甚麼這樣做,當時我們覺得他是太過於“書生”了。他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一
直無法貫徹他的主張,不免使他苦悶。可是汪精衛老是敷衍他,同時汪的誠誠懇懇的外貌和
慷慨激昂的革命言詞又是具有吸引作用的。魯易本著他貫徹共產國際指示的天真願望,很可
能沒有看出汪的態度的轉變,因而希望在汪的身上創造一些奇蹟出來。他似也想在這個單獨
的行動中,證明他主張的正確和鮑羅庭等人看法的錯誤。
可是汪精衛的反應卻出乎魯易意料之外。汪曾向他指出這個電報的內容違反當年的“孫
越宣言”;因為孫越宣言明確指出共產組織甚至蘇維埃制度,事實均不能引用於中國;而這個
電報卻是要中國走向共產。汪並將他所持有的副本,交給他周圍的要人們傳閱,並表示這證
明不是國民黨不聯俄容共,而是共產國際違反它的諾言,別具“消滅國民黨之陰謀”。
魯易這種異動在中共中央政治局討論的時候,我們都非常憤慨。有的責備共產國際,為
甚麼派魯易這樣不懂事的人來指導中國革命。有的指出一切事都被魯易弄糟了。有的認為魯
易這種行動不是極端糊塗,便是有意的叛行。我們覺得如果我們對外為這個電令作辯護,那
將是猝不及防的決裂;這決不是共產國際所希望發生的事。
自此事件後,魯易和威金斯基等人立即在武漢消失了。大概是莫斯科急電他們迅速離開
武漢,一切交由鮑羅庭應付。可是鮑羅庭也顯得垂頭喪氣,聲言要到廬山去休養;並告訴我
們莫斯科將另派代表來指導中共工作。
中共中央受到這個打擊,實在窮於應付;悲觀失望的情緒隨著增長起來,莫斯科對於我
們暫緩執行六月一日電令的要求,並未置答;對於魯易的異動如何向外解釋,也無任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