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別介意,黑勒先生”然後她面對著她丈夫,“是否有理由解釋一下我們為什麼要在社交背景下談論生意呢?”
“我想你可能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A.E.。”
“辛波肯,”她叫了一聲他的綽號,在這頓奢侈、昂貴的晚餐中,她已經這樣叫他好多次了,“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不在乎這些,那只是在眾人面前不得不容忍的事情。”
“我不同意,”他皺起了眉頭,然後向我這邊輕彈了一下手指,“至少幫我一個忙,向內特徵求一下職業性的建議,畢竟,他是保安方面的行家,難道他今天晚上做得不夠好嗎?”
艾米莉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再次對我說,“別介意,黑勒先生,但是——”
“我同意你,”我對她說,放下了手中的紅燒牛肉,“真見鬼,我不知道你丈夫居然對我如此看重。”
普圖南的薄嘴唇不快地牽動了一下,然後他說:“坦率地講,A.E.,我對我們的客人做了周密的調查。”
“斯萊姆推薦的他,”她說,聳了聳肩,“你告訴我的。”
“實際上,”普圖南說,“是喬治…雷阿最先提到黑勒先生的。”
他的確調查了我,“你怎麼認識喬治…雷阿的?”我問,幾乎有些生氣了,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傢伙向普圖南推薦了我?雷阿,華爾街一流律師,在一九三二年火奴魯魯的瑪西案件中,是僅次於克羅輪斯…達羅的律師,我當時是達羅的調查員。
“我們是高爾夫球的夥伴,”普圖南說,“黑勒先生,我聽說你行動謹慎,這正好符合那些名人們的特殊需求,還有明星。”
這倒是事實,我自己私下裡開了幾間信貸公司,一些丈夫或妻子都揹著自己的配偶偷偷存錢,這使得我的公司一直生意興隆——那些顧客都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我想是吧。”我說。這時,侍者送來了甜點,我們三個人都點了這家飯店的特色菜——克里奧爾…朱尼特,一種畜薯布丁——普圖南和我要了咖啡,艾米莉要了杯可可茶,她解釋說她既不喝咖啡,也不喝茶,她是一個絕對戒茶者。
“我妻子接到了一些恐嚇信。”普圖南說,舀了一勺布了。
“任何人處在我的位置上都會收到恐嚇信。”她的語調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我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衣袖,“現在,輪到我對你說別介意了在這個國家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處在你的位置。我很樂意聽一聽正在發生的事,讓我給你我最好的忠告不另外收費,也不是強制性的。”
她有很多種動人的笑容,但是這一個——淡淡的,迷人的——卻是我目前為止最喜歡的,“你真大方,黑勒先生。”
“嗨,你為我今天晚上的服務付了報酬,”我說,挖了一勺蕃薯布了,“請我吃了一頓如此豐盛的晚餐,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普圖南隨身沒有帶那些恐嚇信,但是當他描述著它們時,我知道這是那種相當典型的對名人的蚤擾信——那些信是由從報紙上和雜誌上剪裁下來的字母貼上拼湊而成的,並不為勒索贖金——都是一些討厭的恐嚇的字眼:你會撞到地上,你很快就要墜毀。
“你們收到了多少封這樣的來信?”我問。
“三封。”艾米莉回答,她正在吃布丁,對這個話題並不怎麼爇心。順便說一下,那些布丁的餡兒都是由上好的南瓜製成的,而且沒有攙雜麵包皮兒。
我問:“你在哪裡收到它們的?”
“在加利福尼亞的旅館裡,在我們動身去火奴魯魯,進行太平洋飛行之前。”
“你報告洛杉磯警察了嗎?”
“沒有,以前我也收到過這樣奇怪的信。我想G.P.會感到如此不安,主要是因為這些信太惡毒了用剪下來的字母拼湊,讓人感到毛骨驚然。”
“這些信都是裝在信封裡的?”
“是的。”她將布丁碟子推到一邊去,裡面還剩下一半,也許,這些信也讓她煩惱。
“也許,你應該帶著它們去中央情報局,或者去郵政監察司。”
“請你理解,”普圖南開口了,他的布丁早就吃光了,“這種針對女飛行員的破壞活動已不是什麼新聞。在第一屆女子飛行大賽中,雪兒…瑞斯科像A.E.一樣,收到了一封由剪下來的字母拼湊而成的恐嚇信,然後由於她的燃料箱中被人灑進了沙子而迫降卡萊爾…梵賽飛機上的方向舵鋼絲被人用酸腐蝕;鮑貝…懷特由於燃料箱中被人倒進了沙子,或者是灰土,而被迫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