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卡塞從我身邊溜走了。
生硬的話從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裡湧出來,他妻子的臉色是褐色的,而他的卻蒼白,“希望你沒有向新聞界透露商業秘密。”
“我不知道能夠透露什麼,普圖南先生。”
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告訴過你,內特,我們是老朋友,叫我G.P.吧,我不是那種勢利鬼。”
這是暗示我要聽命於他的好辦法,他什麼時候告訴過我讓我叫他G.P.呢?
“好吧,”我說,“今晚你至少贏得了一分。”
“我想我們還會贏得更多分,”他不得要領地反擊著,他的嘴唇飛快地翕動著,眼睛卻一眨不眨,“我想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了,而夜還長著呢。”
“我正在打聽那邊的那個面色沉鬱的傢伙。”
他隨著我的眼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陰沉著臉的傢伙站在那裡,他身材結實,太陽袕附近的頭髮已經花白了,戴著黑框眼鏡,燕尾服像手套一樣穿在他的身上。
“他是誰?”普圖南問,機關槍一樣的牢蚤從嘴裡吐出來,“我以前從沒見過他,他跟我無關。”
“那是羅伯特…麥考密克…李,聽起來他似乎是某個聯盟團體的首領,但他當然更重要些,他是《論壇》報星期天版的主編。”
普圖南薄薄的上嘴唇向後張開,一個微笑擠了出來,他的眼睛由於興奮而睜得大大的。然後,他再次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老朋友一樣在我耳邊輕聲說,“他怎麼樣,內特?我們是如此重要,根本不容任何人忽略我門,即使是麥考密克。”
考慮到傳聞中所說的出版商麥考密克對FDR的憎恨,《論壇》報能否報道這次晚會倒是一個可疑的問題,艾米莉與白宮的那次眾所周知的接觸,尤其是與第一夫人,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但是很快,普圖南的笑容凋謝了,一道陰雲籠罩在他高聳的額頭上,“這個傢伙不會給我們難堪吧?”
“他看起來是一副牢蚤滿腹的樣子,”我說,“實際上,他的確是。”我很久以前就認識李,自從他的外勤記者傑克…林戈在他的麾下工作時被襲擊以後,他的脾氣就變得暴躁起來了,“不過,他是負責照相凹板印刷部分的,不登載名人的醜聞,你也許是安全的。”
突然之間,他握住了我的手,“你乾得很好,內特,你像本說的一樣。”
他仍然握著我的手,他想用些力氣,好向我顯示他的力量和他男性的魁力,在馬歇爾…菲爾德的這間時裝大廳裡,我想到了“滾蛋”之類的詞。
“本?”我問,“哪個本同你談起過我?”
“赫特,”普圖南說,起初我以為他說的是“赫克”,那比“滾蛋”要好一些,“你與本…赫特不是老朋友嗎?”
“是的,某類”赫特原先是新聞記者,後來替好萊塢同芝加哥做買賣。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常常同一些波希米亞小團體的成員整天閒逛在曼哈頓西城區我父親的激進書店附近。“你是怎麼認識他的,G.P.?”
“我出版了他第一本小說,”普圖南說著,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前胸,“好了,當我們離開這裡時,我希望你能陪伴A.E.和我出去吃晚餐不是作為一個保鏢,而是一個有價值的朋友。”
然後,他轉過身,同一些更重要的傻瓜打著招呼,剩下我一個人疑惑地猜測著到底是誰向他推薦了我——赫特還是林德伯格,為什麼給了我這樣一件好差事?今夜,我在這裡到底要完成什麼樣的使命?
不久,和藹可親的菲爾德公司總裁辛普森開始向大家介紹他們尊貴的客人。
“作為美國中部的時裝中心,”他說,手中端著香檳。艾米莉羞怯地站在他的身後,G.P.像一片正方形的陰影一樣出現在她的背後。“我們很驕傲地在那些傑出的設計者名單海蒂…卡內格,安德瑞恩,諾門…諾瑞爾,奧斯卡…凱姆和保林…堤格爾之後再加上艾米莉…埃爾哈特的名字!”
掌聲響起來,艾米莉向前邁了一步,很顯然感到尷尬。她擺了一下手,讓掌聲停下來,過了一會兒,掌聲漸漸平息了。
辛普森說,“你知道,埃爾哈特小姐,你創造了很多驚人的記錄,但在今夜,你真正完成了一項壯舉這第一次表明,津神是無往而不勝的。”
一陣輕微的竊笑聲傳遍大廳,所有的來賓都知道菲爾德公司保守的作風。
“但這是很重要的,讓我們為你舉杯,”辛普森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香檳,“為艾米莉…埃爾哈特——高水平的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