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生自己要接的號碼。轉過頭來,她低聲說道:“你手頭有沒有鉛筆跟紙——或是小本子——可以記下姓名、住址或地點的?”
波洛早把記事本準備好了,向她示意地點了點頭。
奧立佛太太把頭轉向手中的聽筒,開啟了話匣子。波洛凝神諦聽她這邊的通話。
“喂。我請——喔,是你,諾蜜。我是雅蘭·奧立佛。呃,是呀——都挺不錯的喔,你是說那老頭子呀?不,不,你知道我是不差不多全瞎了?我還以為他常跟那個外國小女孩上倫敦呢的確,難怪他們有時會放心不下的——不過她好象很能照顧他的,我打電話給你也是想問你那個女孩子的地址——不,我是指芮斯德立克家的女孩子——在南肯,是不是?還是武士橋?是這樣,我答應送她一本書,把她地址記下來了,可是你知道我又給弄丟了。我連她名字都忘了。是蘇拉還是諾瑪?對了,我想一定是諾瑪嘛等等,我拿枝筆好了,請說吧波洛登公寓六二七號我知道——那大排房子象苦艾林監獄似的,不錯,我相信那幢公寓會很舒適的,有暖氣,樣樣俱備跟她一起住的另兩個女孩子是誰?她朋友嗎?還是登廣告找來的?克勞蒂亞·瑞希·何蘭——父親是下院議員,真的?她們好象都當女秘書,是不?喔,另一個是作室內設計的——你是說跟一家畫廊有關係——不,諾蜜,我當然不是真的要知道,只是好奇——這年頭女孩子倒底都做什麼事呀?——呃,因為我寫書,對我總有用處——不能太與時代脫節呀你跟我提起誰的男朋友的事,是呀,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是不?我是說女孩子總是我行我素的,是不是長得很糟?不修邊幅髒兮兮的那種?喔!那種——穿緞子坎肩,又長又鬈的棕色頭髮,披在肩膀上,——是呵,真難分出是男是女——不錯,要是長得漂亮,的確也象範戴克筆下的美少年的,你說什麼?安德魯,芮斯德立克非常厭惡他?男人通常是這樣的,瑪麗,芮斯克?呃,我想有時難免與繼母有過節的。我看那個女孩子在倫敦找到了份工作,她該是求之不得了。什麼意思有人在傳是非為什麼,他們不能帶她去查查是什麼毛病嗎?誰說的呢?是,可是他們到底在掩藏什麼呢?喔,一個護士?——跟筒納家的女管家說的?你是指她丈夫嗎?喔,是這樣,大夫查不出來,當然不,可是人心是險惡的。我同意。這種事人們常會瞎說的,胃痛,是嗎?可是這不太荒謬了嗎。你是說有人認為那個叫什麼來著——安德魯——,你是說家裡有那麼多除草劑不錯,可是,為什麼呢?我是說,又不是折磨了他多少年的太太——她是第二個太太啊——而且比他年輕得多,長得又漂亮嗯,我看倒有可能——可是那個外國女孩子又有什麼理由那麼做呢,你以為也許芮斯德立克太太對她說了難堪的話,這小女子的確是長得蠻動人的——說不定安德魯對她有好感——當然不會有什麼過份的——不過這也許惱怒了瑪麗,於是就嫉恨了她後來——”
奧立佛太太自眼角瞄到波洛正急迫不耐地向她作手勢。
“請等等,親愛的,”奧立佛在電話中說:“是送麵包的。”
波洛一臉受了冒犯的樣子。“別掛上”
她將聽筒放下,匆忙穿過客廳,將波洛拉到用早餐的角落。
“什麼事啊?”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送麵包的,”波洛斥責道:“我?!”
“唉呀,我總得找個藉口呀。你跟我作手勢幹嘛?她說的你都懂嗎——”
“你等會再告訴我,我多少知道了些。我要請你做的是,以你那即興創作的威力,替我找個可以去拜訪芮斯德立克家的好理由——就說是你的老朋友,不久會到他們那一帶去。也許就說——”
“你別管了,我會編個理由的。你要不要用個假名字?”
“當然不必。最好別把事情弄得更復雜了。”
奧立佛太太點了點頭,又快步跑回到電話機旁。
“諾蜜?我忘了我們剛才說什麼來著。真是,只要坐下來想跟朋友好好聊聊的時候,總是有人來打攪。我連我幹嘛打電話給你都記不得了——喔,對了,是要那個女孩子蘇拉——不,諾瑪——的地址;對了,你已經給了我了。可是,我還有別的事要麻煩你——我想起來了。我有個老朋友。一個有意思極了、不很高的男人。其實,那天我在那兒談的正是他,他的姓名是赫邱裡·波洛。他會去芮斯德立克家附近住一陣子,他非常渴望能去見見羅德立克爵士。他久仰大名也非常欽佩他在大戰中的卓見,或許是科學方面的發現——反正,他很希望能‘去拜望問安’,他是這麼說的。你看,成嗎?你能否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