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一證據還不夠嗎?”
“我要所有的證據。”
福爾特里格迅速地翻動宗卷裡的一頁頁材料,漸漸失去了原先那種心平氣和的樣子,不覺怒火中燒:“這孩子的左眼腫起,額頭上有塊腫疙瘩,你應該看到了。警方說他們在現場發現他時,他的嘴唇上有血跡。克利福德的屍體剖檢時,他的右手背上發現了一滴血斑,血型化驗表明,這血不是他的。”
“我猜想是馬克的。”
“也許是,屬於同一血型。”
“你怎麼知道他的血型的?”
福爾特里格放下他的法律事務記錄拍紙簿,搓了搓臉。能幹的辯護律師部善於把辯論引離問題的要害,然後在案件的枝節問題上大作文章,以便轉移原告及其律師以及陪審團的注意力,從而開脫他們當事人顯而易見的罪行。如果有什麼事實要隱瞞,他們就向對方大叫大嚷,指責對方違反了技術上的細節。此刻,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必須確實弄清克利福德告訴馬克的一些實質性東西。本來這事很簡單,但是現在這小孩子請了律師,他們反而要在這裡向她解釋他們是怎樣取那些至關重要的證據的。本來不徵得對方同意,從一隻飲料罐上取得指紋是無可非議的,這是警方的傑作。然而到了一位辯護律師的嘴裡,它突然成了嚴重侵犯隱私權,下一步她就會威脅著要向法院起訴,打官司。現在又冒出一個血型問題來了。
她是一位能幹的律師。福爾特里格很難相信她幹律師才只有四年時問。
“從他弟弟的入院登記中得知的。”
“你們怎樣得到醫院的病歷?”
“我們當然有辦法。”
特魯曼作好準備等待捱罵。麥克蘇恩縮在卷宗後面不敢露頭。他們兩個曾陷入這樣的窘境,結結巴巴,無言以對,乾著急。現在輪到羅伊啥這種滋味,簡直有點滑稽。
但是她仍很沉著冷靜。她的手指瘦削,塗了白色的指甲油,她緩緩伸出一指,指著羅伊說,“如果你們再走近我的委託人,未經允許企圖從他身上獲取什麼,我就向法院起訴,控告你和聯邦調查局。我將向路易斯安那和新奧爾良州法院起訴,控告你們違反職業道德。而且我還將送你這個笨蛋上這裡的少年法庭,要求法官把你關起來。”她說這番話時心平氣和,不動感情,但實實在在,從而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包括羅伊·福爾特里格在內,都知道她是言出必行的。
福爾特里格微笑著點點頭。“很好。如果我們有所出格的話,請原諒。不過我們很著急,必須與你的委託人談談。”
“你把有關馬克的所有材料都告訴我了嗎?”
福爾特里格和特魯曼核對了他們的記錄材料後說,“我想是的。”
她細細地看了一遍她的法律事務記錄拍紙簿後說,“我們明天再見吧。”與其說她在提建議,還不如說她在作指示。
“我們真的很急,雷吉。”福爾特里格懇切地說。
“好啦,我不急。我想我是在發號施令了,是嗎?”
“我想是的。”
“我需要時間進行分析,還要和我的委託人談話。”
這一結果不是他們所希望得到的,但事實上他們也只能得到這麼多,他們不得不痛苦地接受這一事實。福爾特里格做作地擰上鋼筆套,將記錄材料塞進公文包。特魯曼和麥克蘇恩照著他的樣子也收拾起東西來。他們整理檔案、檔案和一切,動作特別大,使會議桌都晃動了起來。
“明天什麼時候?”福爾特里格問道,並砰的一聲關上了公文包,手猛然一推,離開了會議桌。
“十點鐘,在這裡。”
“馬克·斯韋來嗎?”
“不知道。”
他們一個個站起來,魚貫地走出會議室。
11
沃利·博克斯每小時至少四次與在新奧爾良的事務所通電話。福爾特里格手下有四十七名助理律師與各種犯罪作鬥爭,保護政府的利益。沃利負責把正在孟菲斯的主子的指示傳遞出去。除了托馬斯·芬克以外,還有三個律師參加處理馬爾丹諾一案。沃利感到有必要每隔十五分鐘和他們通一次電話,把指示和有關克利福德一案的最新進展情況通報給他們。到中午時,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已知道馬克·斯韋和他的弟弟了。辦公室裡充滿了流言和猜測。那個小孩子知道多少情況?他能帶他們去那藏屍的地方嗎?起初,這些問題只侷限於對馬爾丹諾起訴的三名律師中,他們低聲交換意見;但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在咖啡室,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