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起來。他的鼻子痛得要命,頭昏眼花,嘴裡一股血腥味。他聽見那漢子在哭泣,在咆哮。他可以聞到撲鼻的威士忌酒味。
胖律師大口地喝著威士忌,眼睛盯著馬克。馬克曲著身子,每一個關節都在顫慄。“不要哭了,”他怒氣衝衝地命令說。
馬克舔了舔嘴唇,把血嚥了下去。他按摩著眼窩上面腫起的疙瘩,竭力作深呼吸,眼睛卻仍盯著看自己的牛仔褲。那漢子又命令他“別哭。”於是他設法控制自己,不要哭泣。
這是一輛寬大、穩重、低噪音的汽車,但馬克似乎聽到從遠處什麼地方傳來了柔和的引擎嗡嗡聲。他慢慢回過頭,瞥見那條軟管。管子彎彎曲曲,透過駕駛座後面的車窗進入車內,就像一條憤怒的毒蛇正向他們偷偷襲來。那胖漢得意地笑了。
“我想我們要死在一起了,”他大聲說,而且一下子顯得非常鎮靜。
馬克的左眼越腫越厲害。他側過身子,正視那漢子。這漢子現在看上去更高大了。他圓臉,濃須,眼睛依然血紅、閃亮,像黑暗中的惡魔。馬克還在哭,嘴唇顫顫慄慄,聲音嘶啞,吵嚷著,“請讓我出去。”
律師將威士忌酒瓶塞進嘴裡,瓶底朝天,臉上一副怪相,直咂嘴。“對不起,孩子,聰明的小傻瓜,誰讓你多管閒事!那就只好和我死在一起,行嗎?就只你和我,小朋友,同上極、極、極樂世界,去見上帝。”
馬克用鼻子用力嗅了嗅空氣,注意到了放在他們之間的那支手槍。他立即移開目光,只有當那大漢再喝酒時,才偷看那支槍。
“你想要這支槍?”那男子問。
“不,先生。”
“那你為什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