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者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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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和山名真一為弄清深谷克己託他保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而把自己關在公共廁所裡的同時,餐廳科客房侍者佐佐木信吾正在十六樓的客室裡收拾旅客吃剩的飯菜。這房間裡住的是一對外國人夫婦,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什麼點的菜,手推式餐車上的菜餚幾乎沒有動過。
菜送上來還沒過多久,咖啡壺裡的咖啡還十分燙手,銀盤裡的肉也還熱乎乎的。
“放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快把這些盤盤碗碗撤走。”
佐佐木是應了旅客的這一要求前來收拾的。
“畜生,這簡直是糟塌!”
自從懂事那天起,父母親就教育他糟塌食物是一種罪惡。這一桌菜氣派挺足,每一份都在四五千元左右,可這兩個人竟只是為了給廚師和侍者添點麻煩才點的,對此佐佐木感到非常氣憤。
這是花錢買的,吃不吃是顧客的自由。對旅館來說,只要付了錢,其餘什麼都不相干。
既然不打算吃,那當初就不應該訂,這可能是“窮人的想法”。可在為這些菜餚付出了勞動的人看來,這可不是隻要付錢就行的問題。既然這裡面有著人類的勞動和時間,那就必然還伴隨著人類的感情。
菜餚是一種作品,這裡麵包含著製作者的匠心和心血。佐佐木推著流動餐車進了電梯。這是職工專用電梯,壓縮得不能再壓縮的狹小的空間裡充滿著撤下來的菜餚誘人的香味。
佐佐木這時肚子也餓了,他本來就打算收拾完這些“殘羹剩飯”後到食堂去吃飯的。
佐佐木朝餐車上看了一眼。盤子裡的肉看上去還挺熱乎鬆軟,配襯在一旁的蔬菜也很新鮮。儘管這些東西可以說連碰都沒有碰過,但既然已經撤了下來,就只能當作殘羹剩飯倒掉!
飯店的從業人員是不能吃顧客吃剩的東西的。店方向職工提供飯菜本來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吃旅客吃剩的東西。
這些東西雖然名義上被稱為剩飯,可味道卻很不錯,職工一旦吃慣了這種味道,對於飯店向他們提供的“飼料”就會不屑一顧了。
因此職工吃旅客剩下的東西是被嚴厲禁止的。可越是“嚴禁食品”看上越是好吃,不住地誘惑著佐佐木早已空虛了的胃囊。
電梯裡只有佐佐木一個人。他終於被誘惑擊敗了。不,與其說是被擊敗了,還不如說是糟塌食物的罪惡感和空腹感結合在了一起。
他叉了一片肉片扔進嘴裡,等不得細嚼就嚥了下去。味道實在太好了。
他挑了一塊更大的塞進嘴裡。這時候,電梯的下降速度突然慢了下來,象是要停了。佐佐木正慌慌忙忙想把嘴裡的肉嚥下去,電梯間的門刷地開了。
佐佐木朝電梯間外面站著的人一看,嚇得臉色發白,木頭人似地呆住了。
“經理!”
他喊了一聲,再也沒說什麼,剛才那塊肉正哽在食管裡。站在他面前的是東京皇家飯店的常務理事,分管營業的經理久高光彥。
在新職工特訓中強調旅客和從業人員身份差別的就是他。也就是說佐佐木的偷吃行為偏偏被最可怕的凶神撞見了。
久高目不轉睛地盯著佐佐木。他走進電梯看了看行車目的地顯示,見“B3”的燈亮著,輕輕點了點頭,按了一下“閉”鍵。看來他也和佐佐木一樣是去地下三樓。
佐侔木覺得卡在胸口的食物的體積正在不斷漲大。電梯又開動了。
“你是客房侍者?”
久高問道,不存一絲善意的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佐佐木胸前的名牌上。
“是,是的。”他想這麼回答,可是發不出聲音。堵在食道里的肉簡直使他連呼吸也困難了。他的額頭上沁出了油汗。
“怎麼,哽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久高刻薄地追問道。
“是,”憋了好久的音聲偏偏在這時候發出來了。佐佐木正要改口,“不,不是的”,電梯到終點停住了。
“饞嘴的傢伙!”
久高十分鄙夷地罵了一聲,隨即喊住了正想推著餐車逃出去的佐佐木:“跟我來一下!”
佐佐木此時已成了一頭被捕獲的獵物。他把餐車在電梯門口放好,正要跟久高走,久高用下巴指指命令道:“把這也帶上!”
久高把佐佐木帶進餐廳事務所。各樓客室的訂菜手續集中在這裡辦理。
守在電話機前的幾個開訂單的姑娘慌忙站起身來給久高行禮。
久高神氣十足地點了點頭,在一張空椅子上坐下來,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