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呃怎麼說呢我身上的錢不夠,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
他原是打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的,可說出來的聲音卻抖得不行。
“哎呀!”真美睜大了眼睛,“錢不夠?大概差多少?”
真美也面露不安了。
“呃——,差七千元左右。”
“是嗎這可不好辦了。我這太突然了”
“馬上還你的。我家裡這麼點錢還是有的。我原以為是帶來的,開啟錢包一看才發現把它忘在家裡了”
山名的額頭上汗珠直往下掉。
“我哪是這個意思呀。我也沒帶這麼多錢。哎呀,這可怎麼辦呀。”
真美的臉漲得通紅。她臉紅一半是因為當出醜的羞愧,一半是惱怒似乎上了山名的當。
“你帶了多少?”
山名鼓著勇氣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裝門面了。山名當時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結果兩人的錢湊在一起也還差三千來元。飯店方面聽了山名以為是免費招待才來的的說明後,只抄下了山名身份證上的住址和姓名,同意暫墊不足部分。
“我出世以來還沒有丟過這樣的人吶!”
狼狽萬狀地走出飯店後真美狠狠地瞪了山名一眼。事實上這對於心氣高傲的綾瀨真美來說無疑是一個無法忍耐的屈辱。自從這件事發生以後,真美每見到山名,就馬上象避開什麼汙物似地把頭扭到一邊。
可是山名此時所受的屈辱感卻不僅僅只是對真美而言,這是一種彷彿被人生拋棄了似的絕望的屈辱。
他正是為了要報這一辱之仇才立志進飯店的。他想成為一名奢侈和優雅的編導者,去支配曾經使自己遭受屈辱的東西。
但是這個美夢在他進皇家飯店當職員的同時被殘酷地粉碎了。在這裡,飯店的從業人員根本不是什麼編導者,只不過是伺候旅客這一太上皇的雜役。
儘管他們確實置身於豪華的大舞臺上,但其實不過是一種物理性的存在。他們密切地依附在飯店這一集世上之豪勢的世界上,可這個世界和從業人員之間卻又有著一層絕對無法穿透的透明的隔膜。
在經理對新職工的教育講義中有這樣話:
“你們接觸的都是第一流的人物,不要以為自己也因此成了第一流人物。”
“把旅客和從業員的經濟收入差的比例設想為十比一是不會有錯的。”
賓館,飯店,本來就是這樣在人們的職業、身份上清楚地掛上“人種差別”的牌子的地方。
山名進了皇家飯店以後就意識到了自己一直就生活在被人生拋棄的逆境中。在家裡,作為三兄弟中的老小,兩個哥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