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正派有識,實是吳蘊初欲尋的理想合夥人。他不急於去面見這位老闆,而是要透過那位精明熱情的善賈的寧波王東園來做中介。於是,他有意地跟著王東園進了“聚豐國”。
這是一九二三年春天的一天,上海的春光是宜人的,而今天又格外地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聚豐園雖不太大卻是以雅著稱的飯莊。天氣好,環境雅,人們自是心情格外舒暢。
有關文章記述了他和王東園的相識。吳蘊初選了個距王東園不遠的桌子坐定後,丟出兩角銀幣,要了兩菜一湯一碗飯,“食公之意,不在吃”,他有意地端起湯來喝了一口,在嘴中誇大地品了品,再有意加大動作地搖搖頭,微皺一皺眉,便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瓶,招搖地高高舉起,緩緩地抖了兩抖,幾點不易為人察覺的粉末落入湯中。以眼角餘光他瞥見這些舉動已引起幾個人的好奇:這位相貌老成文靜、衣著整潔不似江湖術士的先生在弄什麼玄虛?
好,取得良效,吳蘊初這才不慌不忙地端起湯碗淺嘗了一口後,便大口地喝了起來,喝了兩口後,又啜嘴咋舌大有其味美不勝收之概。
同桌對面的一年輕人實忍不住好奇,便開口問道:
“喂,依在湯裡做了啥法,好香啊?”
吳蘊初笑而不答,將那魔法無邊的小瓶,對準那年輕人的湯碗抖了抖,而後說:
“依阿品品看!”
年輕人卻起了疑心,怕這位表相斯文的人乘機給他下上什麼毒藥,拒不肯一嘗,也動了火。
這一切自然落入了精明的王東園眼中,他深信這位斯文的先生不會害人,也深知在這大庭廣眾中也沒人敢無端害人,便湊上去要嘗一嘗。待喝了一口吳蘊初的湯後,品了品滋味,不禁脫口叫道:
“好!好!好味道——你再買一碗吧,阿拉付錢,這碗就歸阿拉吧!”
吳蘊初說:
“先生何必客氣,再來一碗歸你,我給你放點兒這東西就是。”
王東園移桌相就,喝著吳蘊初給他兌好的湯,讚不絕口,當得知這位先生就是吳蘊初後,恍然地叫道:
“怪不得,怪不得!先生就是熾昌的吳廠長,有名的化學家,久聞,久仰!是阿拉有眼不識泰山,先生鑑諒,先生鑑諒!”
一番遜讓後,王東園又報上姓名,說:
“是先生研究得與味の素一樣的東西吧?何不辦一個工廠?”
吳蘊初點頭說:
“你很識貨!這正是我研究的足可與味の素抗衡的東西,我也正是想用這東西將日本的味の素擠出去,將他們賺去咱們的白花花的銀子奪回來!”
王東國聽了連聲叫好,在得知吳蘊初尚缺乏資金後,主動提出介紹他的老闆張逸雲與吳蘊初合作。
王東園是位辦事功效很高的信人,張逸雲也是個爽快的業主,第二天便約了吳蘊初仍在聚豐園中相見。有關資料記載,他們這次聚會是這樣的。賓主相見,略事寒暄,兩個飽學的讀書人又極為投合,便已傾蓋如故了。張逸雲起身攔住欲叫菜的吳蘊初說:
“今天咱兩誰也別請誰,合夥作東:我出飯菜,你出調料,公平合作如何?”
吳蘊初開懷大笑。
嘗過經吳蘊初加料的湯後,張逸雲喜形於色,連贊此品絕不稍遜於“味の素”,吳蘊初更是興奮異常,說:
“您使我相信,我的實驗目的是達到了,至於更大的目的,就需要先生您支援了!”
張逸雲正色道:
“吳先生,我輩讀書人豈不知民族興亡的道理?您有話只管直說吧,可是要阿拉合作?”
待吳蘊初點頭後,又道:
“阿拉出錢,你出技術經營就是,你開口吧,先要好多?”
吳蘊初說:
“就請先出五千銀洋吧!”
於是,兩下里相見恨晚,一拍即合,決定共辦一個生產如同“味の素”一般的調味品廠。
第一步資金到位,兩東主便議起了廠名與品名。
一個企業及其產品的名稱也是重要的經營要素,不僅關係到是否吉祥,更重要的是響亮與否的市場心理效應,關係自是重大。因此吳、張二人研究得十分認真,而張逸雲則於此事甘為參謀,很是尊重吳蘊初,吳蘊初也不負其望,名字起得甚合其意。先是產品的名稱,吳蘊初經過一番熟慮後,說:
“阿拉以為,國人素以‘精’字來名狀上品,最美好的稱‘精華’,最上乘的稱‘精品’,最香的香水稱“香水精’,最甜的東西叫‘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