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弟兄所稱道,特別在工商界,只有找他出面,才可平安無事。
嚴裕棠還真的請動了杜月笙。
一九二七年底,盛記公司將蘇綸紗廠作價三十萬兩賣與嚴家。嚴裕棠是以光裕公司的名義買進的。
眾人不得不佩服嚴裕棠的本事。
嚴裕棠成立這個光裕公司是頗費一番心思的。光是公司的名字,他就斟酌再三。最後,他從自己的號“光藻”中取一“光”字,從自己的名“裕棠”中取一“裕”字,組成“光裕”。光裕公司是大隆和蘇綸的總管理機構,由嚴裕棠自任總經理,嚴慶祥任副總經理。副總經理代表總經理具體領導所屬各廠,總經理作最高決策。這樣,嚴裕棠就將他的事業在經營管理的組織形式上劃分開來,進一步體現了自己的集權思想。
此舉對兒子們震動很大。他們議論紛紛,慶瑞說:
“父親真有本事,有膽識,非一般人所及!”
三子慶祺說:
“二哥所言極是。不過老頭子可不光是‘膽’,而是眼力毒。在他的頭腦中,鐵棉聯營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鐵棉聯營的廣闊前景,才不惜血本拼老命了。”
孩子們說的一點不錯,買下蘇綸後,由於整修擴建和經營的需要,額定資本為八十萬兩,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嚴家的,少數由嚴家親友投資。嚴裕棠又爭取到中國銀行為期三年的長期貸款計一百五十萬兩。
蘇綸原有紗錠二萬餘錠,經過一年多的修整,煥然一新。開工後,營業情況一反過去二衰三竭的狀況,為一般紗廠所望塵莫及。
一番忙碌之後,大局已定。眼看年關已近,在嚴裕棠的授意下,嚴慶祥馬上安排為地方紳查機關委員選擇要人贈送禮物。此舉為一種物質表示;另外還要對於當時官紳有名的人物發出賀年紅片,此舉為禮貌的周旋。
嚴裕棠為籠絡蘇州地方勢力所支出的特別費用是龐大的,蘇州地方勢力也同樣給予嚴裕棠特別的惠顧。
蘇綸紗廠不久即增設分廠一所,計紗錠二萬錠,接著又成立了附屬的織布廠,初有布機三百臺,後陸續增至一千臺。蘇給隼銷紗二萬餘包,布十一萬匹。蘇綸出品的天宮牌紗,以其優良的質地,成為上海交易所中做期貨的籌碼。蘇給的純利,每”年均達四十萬兩之多。
嚴裕棠自買下蘇綸紗廠後,進行大修整,增置二萬紗錠。除一部分機器進口外,都是大隆製造的。其中包括粗紗機、細紗機、回絲車、並條機等等。以後增設的一千檯布機,也是大隆製造的。大隆生產業務的發展,主要靠鐵棉聯營推動,蘇給的擴充套件確實為大隆的機器製造提供了一條生路。
嚴家事業上的成功,導致內部矛盾爆發。有關資料這樣描述了嚴家內部矛盾的產生和激化。
嚴慶祥此時羽毛豐滿,對兩個弟弟棄而不用,極力提拔自己的嫡系。嚴慶祺忍不下這口氣,便找二哥發洩:
“大哥存心不良,為何將我棄之不用?”
嚴慶瑞聞聽,說道:
“我何嘗好過,在大隆,雖說經理是我,但廠長黃樸奇是大哥找來的,副廠長唐志虞是大哥的親信。我這個經理是有其名無其實,你以為我很滋潤嗎?”
“嚴家的財產本應兄弟們各有其份,為何大哥一人獨攬?父親難道不曉得嗎?”
慶瑞低頭不語。慶祺見二哥不語,繼續說:
“大哥這樣做是想獨吞家產。我看他每日的花費甚大,財路從何而來?這其中一定有鬼。”
慶瑞說:
“這話算說到點子上了。你我兄弟若佔據這些位置,大哥如何營私舞弊?他能瞞過父親一人,能瞞過我們兄弟嗎?”
慶祺瞪大眼睛問:
“真有此種事?”
“你何時見我扯過謊?”
慶祺目不轉睛地看著二哥,仔細回味著大哥的所作所為。蘇綸方面都是大哥的親信,經理由他自己兼任,廠長張子梁、副廠長潘耕蘇、徐佐舜都是大隆學徒出身,都是大哥的鐵桿。這些粗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豈不是一步登天,怎能不感恩戴德?肝腦塗地也會心甘情願的。此時又聽二哥說:
“當初,父親有意讓你去蘇綸,我估計是想牽制大哥,但大哥卻說你對政治有興趣,宜從政而不宜搞實業,便一直不予重用。”
慶祺說:
“聽說大哥在外面養女人無數,這得需要多少錢呀!”
“大哥經營大隆十年有餘,每年賺萬把兩沒問題,這點錢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