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的充滿喜色。
連續幾夜之後,魯王就愁眉苦臉了,惜惜老是血流不止。
這早在董小宛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是老傷口帶來的麻煩。她請來常年為冒府行診下藥的老郎中陳藥師,這人因醫術高明,幾十年前就沒人叫他的名字了,久而久之,已無人知其真名字。她私下教陳藥師如此這般地說話,以加深魯王對惜惜的寵幸。
陳藥師坐在門外,細細捻動一根紅線,為惜惜診脈,他感到了她的心跳。一切正常,他滿意地站起身來,在書桌邊抖動手腕寫了一付藥方,都是些可吃可不吃的藥物。他扭頭看見茗煙在外面探頭探腦,突然想起有一年茗煙借去兩百個小錢沒還,便要捉弄他一回,便對魯王道:“楊先生,這劑藥開水煎服,每日三次。另有一個藥引子,卻不易得,必須由童男子親自上樹去揀蟬蛻方可。”
魯王急道:“那裡去找這人呢?”
冒闢疆在旁驚喜道:“太巧了,茗煙正是。”
於是,茗煙只得去找蟬蛻。他走出門就仰天長嘆:“寒冬臘月,到那裡去找蟬蛻呢?”尋了整整一天,只顧往樹上瞅,脖子都扭痛了,最後在水繪園南牆邊拾得一個被霜雪弄得快爛掉的蟬蛻,拿來交差。
董小宛特意弄幾樣小菜請陳藥師喝酒,魯王也在一邊陪著。喝酒之間,魯王道:“請問陳藥師,何故拙荊會得如此怪病?”
陳藥師早知他有此問,便假裝嘆口氣,然後將董小宛教唆的一席話道出來:“不瞞楊先生,若是一般郎中定然無從診治,幸虧遇到我。我卻知此病有些來歷。據史書載,此病只有唐朝太宗李世民的愛妃徐惠妃得過,當時虧得李靖李藥師一劑良藥才治了根本。可見,此病只有貴人才消受得了。我自幼讀些相書,知尊夫人乃有貴相,可惜時運不濟。”
這幾句話說得魯王心花怒放,非常想表白自己是殿下,惜惜已經是貴妃了。但還是剋制住了,他腦門上興奮的汗珠表明他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定住了神。大家見魯王高興,說的話也就多些喜色,其實這時說啥話,魯王都覺得高興,他早就走神了,甚至去想自己是李世民,惜惜是徐惠妃。
陳藥師臨走時,忽然想到還有幾句重要的話忘了說,忙悄悄拉住魯王輕聲道:“楊先生,需得二十天莫行房事才好。”
魯王當然依得。
陳藥師一走,董小宛便朝魯王道了個萬福。她說:“恭喜殿下,承天命得娶王妃。說來也真巧,李世民落難時得徐惠妃,殿下如今得惜惜做王妃。更巧的是兩個妃子有同一種不便。當年李靖人稱李藥師,如今又來了個陳藥師,真是巧得妙。可見殿下跟李世民一樣,必有收復江山的重任。”
魯王樂得不知該怎樣才好。自此之後,魯王心裡便自比是李世民。另一方面,董小宛早將一些靈藥叫惜惜療傷。其中有來自天竺國的止血散和雲南白藥。不僅治好了傷,連疤痕都沒留下。
過了新年,形勢急轉直下,兩淮失守,清兵直抵揚州城下。史可法只有勉強招架的能力,他怎麼也沒想到清兵比自己的兵強大得多。他陷入孤立無援之境地。這一切應該歸罪左良玉,他不該妄率大軍赴南京去清君側討伐馬士英,導致馬士英調江北四鎮回兵內戰,從而江北大營形同虛設,清兵長驅直入,所向披靡。
如皋城也混來許多清人的奸細。冒府的人們更加緊張、小心防犯。這天,冒闢疆進水繪園大門時,覺得靴中有沙粒,乃依著門框脫靴抖了抖,就在他穿靴的剎那間,瞥見街對面有個外地攤販翹首朝敞開的大門裡張望,心裡一驚,想在媚香樓吃的虧便犯了疑。進了水繪園,告之李元旦。李元旦從門縫朝外偷窺,那貨郎的確不像貨郎,倒是不時朝水繪園看,有一次甚至站到旁邊一輛大車車轅上,踮腳想越過牆看見水繪園裡邊。
李元旦疑心也起,認為此人不是清人就是錦衣衛,總得用計廢了他。於是,便設下圈套,佈置停當。
兩個丫環開了大門,招手叫貨郎進園裡來,然後被兩個家丁捉住,陷害他圖謀姦淫。貨郎有口難辯。李元旦仔細審問之下,才發覺是個哭笑不得的誤會,那外地貨郎只是聽說董小宛的美名而渴望窺見她的模樣而已。
楊昆從紹興回到如皋,一路上躲過幾支清人的遊擊軍。有一次還和小股遊勇發生衝突,被他殺了兩個。
魯王聽說紹興知府張名振願意效忠自己,恨不得立刻就到紹興。無論如何,如皋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這時如皋城發生了一些變化。縣衙門的典史暗通了清人,清兵的耳目根據各種跡象推測出魯王就在這一帶隱藏。典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