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過去。
��寇非天淡淡地道∶「站起來,還有一掌。」他猛招出擊,理當耗力甚鉅
,但見他身形凝穩,內息吞吐攸長,顯然遊刃有餘,絲毫不以為意。
��文淵苦哼一聲,默默運動真氣,但是內息衰弱,幾已竭盡,甫一運氣,
便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勉力調息,心底詫異無比,暗道∶「這一掌蘊含
的勁道,比上一掌更是威力無儔。這麼驚人的功力,從所未見,難道他比龍
馭清更勝一籌?」
��寇非天緩緩抬起右掌,道∶「文淵,準備好了麼?」文淵道∶「不接成
不成?」寇非天道∶「說個原因。」文淵苦笑道∶「我並沒說要接你三掌,
這可是你自己要打的。」寇非天道∶「是麼?不過,你也沒有選擇餘地了。
」文淵道∶「平白無故的,我可不想畢命於此。」說著一提精神,長身站起
,但是腳步一顛,差點難以立足。
��寇非天說道∶「接得下這一掌,你在龍馭清手下,便不至於一敗塗地。
你若想阻止他,那便非有所覺悟不可。」文淵道∶「倘若我不打算阻止他呢
?」寇非天眼中微綻精光,道∶「什麼意思?」
��文淵說道∶「不管龍馭清想做什麼,我都沒有多大興趣干涉。上次若非
他捉了我任師叔,我也不會特意上京城去跟他作對。就算他要當皇帝,又與
我何關?」寇非天微微點頭,道∶「這麼說來,即使龍馭清稱帝,你也不會
阻撓了?」文淵道∶「我實在是不想管。」停了一停,道∶「不過若是他當
真意圖造反,弄得兵荒馬亂,烽火連天,在下就算存心袖手旁觀,亦不可得
。我只不過希望天底下太太平平,少生事端罷了,要是龍馭清當了皇帝,可
不見得會比當今皇帝做得好啊。」
��寇非天朝他凝望半晌,慢慢地搖了搖頭,喟然長嘆,道∶「你不必接這
一掌了。」驀地轉身,獨自回到艙中,腳步聲既沉且重。文淵不禁愕然,大
惑不解,過得一會兒,船身緩緩掉頭,朝呼延鳳等人的座船回航過去。
��文淵知道是寇非天下令回航,但是意欲何為,卻是不知,狐疑之際,內
息已略為平穩,當即走入艙中,只見寇非天坐在椅上,背脊微曲。他見到文
淵進來,緩緩說道∶「文淵,你文武全才,天賦難得,本來是一等一的人才
。可嘆你不但無心於功名,更連些許鬥爭之心也沒有,終究不能稱雄武林,
成就大業。以你眼下的能力,龍馭清未必能耐你如何,我不必再費勁試你功
力,那份禮物,卻也跟你不搭調了。」文淵道∶「無功不受祿,理所當然。
」
��寇非天忽然雙目一瞪,道∶「我就要死了。臨終之前,再給你一個忠告
。你用柔勁接了我兩掌,是錯誤的做法,這是你最大的缺點。我說這話,並
不單指武功而論,若是你瞧不出錯在哪裡,將來必吃大虧。」說畢,寇非天
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忽然之間,一聲巨響猛然迸發,整個船身都劇烈搖晃,熾烈的熱流直衝
艙中,文淵凜然一驚,只因身負內傷,一時竟沒站穩,跌在一旁,定睛看時
,船上已是一片火海,甲板到處開始爆炸,寇非天衣衫著火,坐在椅上,卻
是分毫不動。
��文淵大驚,心道∶「船上四周都是火藥,轉眼便要爆炸殆盡,難道他想
自殺?」先前交手,寇非天一直手下留情,未下殺手,甚而言行舉止,亦無
任何邪佞陰狠之處,武功光明正大,氣度非凡,雖稱「罪惡淵藪」之首,文
淵卻並不覺得他如何邪惡,反而油然而起佩服之心。這時見他身裹烈焰,不
禁失聲叫道∶「你幹什麼?」疾衝上前,正待揮掌掃開烈火,寇非天卻反掌
一推,內勁震出,文淵抵受不住,反而連退幾步。
��只聽寇非天揚聲長呼,叫道∶「敗亡四十餘年,既為罪人,豈能死在大
明土地之上?江山指日易主,自有成王敗寇。皇璽已傳,罪惡淵藪,寧不滅
絕?」
��爆炸聲轟隆不絕,轉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