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手下混一口飯吃了。”她扭過頭望著耿天龍說,“其實,我真想跟小強他們一起去做生意。”
鄭天良說:“你放著國家幹部不做,當什麼個體戶,大材小用了。”
沈匯麗說:“鄭縣長真要是覺得我是人才,你就提拔我嘛。當不了縣長,當個文化局副局長還是可以的嘛。”
鄭天良說:“看不出,你還是個野心家。”
大家說說笑笑,沒什麼當真的,也就有些隨心所欲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鄭天良就對耿天龍揮揮手說:“這彩電你還是帶回去吧,先讓那些退下來的老幹部們看上,前天政協餘副主席還問我要彩電,我說等明年計劃下來統一安排。”
耿天龍說:“鄭縣長,這臺是先給你的,分管商業的縣長連彩電都還沒看上,人家會說我對年輕領導不重視,不尊重。而且我又不是送你的,兩千二百塊錢,一分錢也不能少。”
鄭天良說:“重視不重視不在於看上沒看上彩電,而在於工作上是不是相互支援。我歷來把工作關係看成是上下級之間的最重要的關係。”
耿天龍說:“我也是這麼看的,現在也查清楚了,我沒問題,沒往你臉上抹黑,所以我才安排一臺彩電給你。要是真有問題,那我就是賄賂了。”
鄭天良說:“耿局長,你也不要給我冒充神聖,有一點是肯定的,今年的計劃彩電本來就沒有我的份,你現在送過來一臺彩電,這不是特權是什麼?”
耿天龍還想解釋,鄭天良說:“明年你不給我計劃,我也要自己給自己爭取一臺計劃,但現在,你唯一對我尊重和重視的就是,把彩電搬走。”
耿天龍打了一個電話,一個小夥子敲門進來將彩電搬走了。耿天龍說這個小夥子就是我兒子耿偉強,耿偉強連聲說:“鄭縣長好!”他熟練地給鄭縣長敬上“牡丹”煙,鄭天良看到了小夥子手指上戴著很大的金戒指,金戒指就像一個商品的商標一樣註解著小暴發戶們必不可少的富有和庸俗。
第二天早上,黃以恆走進了鄭天良辦公室,這在官場上也是不合規矩的,一般說來,無論什麼事,都是下級去上級的辦公室。所以黃以恆進來的時候,鄭天良就很客氣地讓座,他們共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而不是像對其他人那樣,鄭天良端坐在辦公桌前,讓下級明顯處於一種俯首稱臣的位置上。鄭天良基本規矩還是明確的。
黃以恆接過鄭天良的煙,說:“老鄭呀,你上次的提醒是非常及時的,‘五八十’工程如果不請專家論證的話,真還不知要犯多大的錯誤呢。從省社科院、省計委和體改委請來的專家學者們基本上肯定了我們‘七五’發展的戰略思路,但在五條商貿大道的建設標準還有億元鄉鎮億元企業的內涵上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效益指標還有精神文明的同步發展等問題提得很細。”
鄭天良總覺得黃以恆的話裡還是充滿了肯定之否定的辯證法,但他不願在這個場合為工作的事再爭個不休,他希望拿到縣長辦公會上去討論。鄭天良只說了一句:“人大能透過嗎?”黃以恆說:“人大要做改革的動力,而不會做改革的阻力。我會跟人大的各位常委們打招呼的,在關鍵問題上,人大和政府要保持一致。”
鄭天良覺得黃以恆話裡有話,但他不再爭辯。黃以恆又掏出一支“中華”甩給鄭天良,並給他點上火,他好像很隨意地說:“耿天龍的事沒必要大動干戈,紀委、反貪局都去人了,也沒查出問題,很被動呀!”
鄭天良發現這才是黃以恆禮賢下士的真正動機,於是也就當仁不讓了:“沒問題就不應該怕查,查清了後更證明了他是光明磊落的。如果有人要查我在馬壩的事,我是不會有一點意見的。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我看沒那麼嚴重。”
黃以恆說:“我只是跟你隨便說說。老鄭呀,你是多年的領導幹部了,我們既要嚴格要求下級,但也得學會愛護和保護下級,工作主要是靠下級幹嘛。老耿是老同志,很講面子,你去一查,局裡都說老耿犯錯誤了,唾沫星都能淹死人,這也是中國國情。當然了,真的違法亂紀,那就必須依法辦事。這一點含糊不得。”
鄭天良說:“耿天龍的事現在還不能最後下結論,他只是從報表上看沒問題。反正我在馬壩鄉這幾年是沒見到過有彩電票分到我們手裡的,腳踏車好像有幾輛。但報表上反映每年都分了一到兩臺彩電,究竟是商業局沒分下去,還是分下去被我們鄉政府幹部貪汙了,還要調查。”
黃以恆說:“我同意你的意見,但要快一點。下面我們還有許多事要討論,不能總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