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拼
命掙錢供樓供車養活家小,就指望著這點上課酬金呢。在學院領導班子討論改革方
案時,薛人傑不便說出以上這想法,免得俞道丕以為他故意持不合作態度。現在機
會來了,會議室的僵局總得有人出面打破,這個人就是他薛人傑。
俞道丕坐下後,會議室重新變得安靜起來。薛人傑故意用十分輕鬆的語調說:
“這份方案只是個初稿,今天最主要的是聽聽老師們意見。現在既然存在不同看法,
說明方案本身還有作修改的必要。院領導一定會廣泛徵求大家意見後再進行修改,
改革不能忘掉民主嘛。我只想重複一下剛才俞道丕院長講過的改革宗旨,就是為了
最大限度調動廣大教職T 的積極性。”薛人傑的話暫時撫平了青年教師們焦躁不安
的心,也給足了俞道丕面子,讓俞道丕感覺薛人傑在刻意維護他院長的尊嚴,與院
長的意圖保持一致。
薛人傑似乎猜到了俞道丕心思,故意轉過臉去問戈新元還有什麼話要講,戈新
元搖搖頭。俞道丕見機立刻宣佈散會,他想不出此時還有比散會更好的臺階能下了。
這是外語學院成立以來最令人掃興的一次全體會議,開會前摩肩接踵進入會議
室的各年齡層的教師們,出會議室時已無形中分成利益相對立的兩個群體。年長的
教授們走在頭裡,青年教師隨後.無人出聲,想來心情都十分鬱悶。
俞道丕有些內急,直接進了會議室左側的洗手間,裡面已有兩個人分別在各自
的狹小空間說話。一個說:“教授有啥了不起的,還不都從助教講師升上來的嗎?
九州大學開起全校大會來,正教授一禮堂,副教授一操場。要是都像外語學院教授
們這般把自個當成龍種,校長就別想活了。”另一個介面道:“誰說不是呢? 我常
去洗腳的那家足浴店,有個扦腳師傅送我張名片,上面用括號標出‘相當於副教授
’。連摳腳丫子的都能跟教授沾邊,說明這年頭能人多了,誰都別太把自個當回事
才好。”兩個說話的人聲音很年輕,俞道丕光聽聲音還不能跟人名對上號,反正不
外乎是分配方案改革的反對派,改革的阻力。俞道丕才平息下來的胸口又騰昇起火
氣。
薛人傑和戈新元等候在院長辦公室,他們知道對話會未能達到預期效果,俞道
丕心情一定不會太好,作為副手不應該就這樣離去。至少也得聽聽院長下一步的打
算,哪怕說上幾句無關痛癢的寬慰話也好。不然真成了院長唱獨角戲,副院長當觀
眾。
俞道丕還沒來,薛人傑和戈新元隔著那張大辦公桌閒聊,兩人都有意迴避剛才
的對話會,彼此不太清楚對方心思,最好不要牽扯這個敏感話題。戈新元說:“薛
老師,這次我申報正高職稱,你是評委會成員,還望多多關照啊。”戈新元神情很
平靜,帶了點半真半假開玩笑口氣。薛人傑沒有正面回答是否“關照”,只是故意
驚訝地反問:“戈老師還不是正高嗎? 我以為你早就是了呢,誰不知道戈老師是九
州大學法語系第一塊牌子啊! ”薛人傑的話讓戈新元聽起來很受用,他既然肯定她
的學術地位,那樣的話在評委會上不會投反對票吧。
俞道丕進辦公室時見薛人傑戈新元正談得熱烈,猜想他倆交談的內容一定與對
話會有關,說不定已經結成了同盟。俞道丕坐在自己辦公桌前,努力按捺住剛才在
洗手問惹來的火氣問道:“薛老師戈老師對今天對話會的結果有何高見啊? ”
薛人傑聽出俞道丕的不滿情緒,似乎有點責怪兩位副手不盡職的意思。薛人傑
說:“這麼大動作的改革有幾個回合反覆也屬正常,畢竟涉及到許多教師的切身利
益嘛。我個人意見不妨先冷處理一下,溝通工作做得再細一點,等條件較為成熟時
推出改革方案可能更穩妥吧。”
戈新元幾分鐘前剛拜託薛人傑在她的職稱問題上幫忙,這時主動接著薛人傑話
音幫了幾句腔。“薛老師的話有道理,除了公共英語教研室,我們法語系和幾個小
語種專業大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