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也不知道!”
陳敏怡知道鍾道臨對自己的師傅一向不是那麼恭敬,糾正不了也習慣了,無奈道:“小妹也是昨日剛聽師傅唸叨,說是這次萬花島不留一人,全部上黃山瞧瞧去,師妹師弟們剛才聽說後都歡欣鼓舞的,想必師傅這次不是說笑。”
“那也不行哪!”
鍾道臨在圍裙上一擦手,伸手扯掉圍裙往灶臺上一扔,微慍道:“老太婆以為這是觀光呢?就算馬不停蹄朝黃山趕,按一日夜行八十里的速度,走到黃山也要明年了,她那幫弟子起碼也要累翻一半,趕得及麼?”
陳敏怡不好意思的低頭聽著,等鍾道臨發洩完才陪笑道:“鍾師兄怕是還不知道獅子峰大會延期了三月,據說是因為要等廣渡出關,想必有廣渡這樣的宗師駕臨,一定添色不少,師傅也是聽到這個訊息後,才決定帶上所有弟子同去的。”
鍾道臨聞言微震,臉色轉為凝重,同藍月牙交換了個彼此瞭然的目光,沉聲道:“那老太婆決定什麼時候出發,是她讓你來找我的?”
“不是不是!”
陳敏怡趕緊擺手道:“鍾師兄別誤會,師弟師妹們覺得自身修為不夠,請師兄指點一下完全是自己的意思,至於出發好像是五日後漲潮的時候,島上那艘三桅大船水淺的時候容易觸礁。”
“臨時抱佛腳!”
鍾道臨鍋鏟隨便朝旁邊一丟,不屑道:“我本源出道家,跟老太婆陰柔的功法不是一個路子,勉強對你們指手畫腳,只能讓你們走火入魔,再說就這短短的幾天內,就算是有什麼突破,到了黃山仍逃不過給老太婆陪葬,何必呢?”
“鍾師兄!”
陳敏怡聞聲勃然變色,惱怒道:“師妹敬重師兄的修為,也感激當初的救命之恩,但言及家師的地方,還請鍾師兄自重。”
說罷,扭頭摔門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兩人。
鍾道臨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月兒,你姑姑是不是真的瘋了?”
“我看是因為姑姑她終於想開了才對。”
藍月牙瞪了裝腔作勢的鐘道臨一眼,沒好氣道:“姑姑的這些弟子,平常幾乎是足不出島,一直以來都被姑姑束縛的太嚴,除了少數人外難以見到外面的世界,心中難免壓抑,這次姑姑索性讓他們出去看看,或許也是受鍾郎所啟發。”
“我的啟發?”
鍾道臨愕然道。
“嗯!”
藍月牙點了點頭,眼神迷茫道:“姑姑一直在逃避葉師伯,也一直在逃避自己,從你口中得到的噩耗,居然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這些年來姑姑一直抱有希望,也是為了希望活著,誰知到頭來姑姑是不願意弟子們與她一樣逃避。”
鍾道臨皺眉道:“會死人的!”
藍月牙無所謂的笑笑:“老鷹護衛著窩內的雛鷹,不願意雛鷹飛出去面對危險,雛鷹自然壓抑不滿,既然老鷹同意雛鷹從懸崖上飛出去,飛到哪裡,有什麼後果,就只能雛鷹自己承受了。”
“嗯!”
鍾道臨點了點頭,撫摸著藍月牙的髮梢問道:“咱們要不要護衛著這窩剛飛出來的雛走一路,省得翅膀沒張開就被餓狼叼走了?不過護的了一時,護不了一世,不怕他們翅膀不硬,就怕眼界還停留在鷹巢的階段,經不起風浪。”
藍月牙知道鍾道臨因為自己是勃尼侄女的原因,才有意的不想讓這些弟子犯險,無所謂的依偎在鍾道臨身邊,喃喃道:“你是我男人,不論你怎麼決定都好,我只管聽你的。”
鍾道臨憐愛的緊了緊懷內的藍月牙,自傲的一笑:“放心吧,有我呢!”
兩人自此不再多說,默默的感受著無聲。
五日後,搬了整整兩天的日用品跟裝著淡水的木桶,鍾道臨首次有機會到船頭堆放物資的甲板上休息休息,看著眼前海面的不斷擴大,感覺著身後萬花島不住的退後,滿載著萬花島上下共七十六人的大船終於起錨了。
鍾道臨站在船頭遠望,雙目余光中的陸地漸漸消失,舉目所見,盡是一片碧海,從船舷的淺藍而深碧,到遙遠的灰綠,海平面不知不覺中與蔚藍色的天空溶合,上下一色,水天同體,入眼盡是一片浩沓、遼闊的深藍。
長滿帆的柚木船漸漸被風推起,伴隨著遠處“呱啊”歡鳴盤旋的水鳥,望海天一線,浴金曦乘東風破浪入海,與鷗同渡一清波。
即使船後已經看不到萬花島了,船上除了艙內悶頭不出的勃尼,眾弟子們仍舊貪婪的猛嗅著微腥的海風,感受著迎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