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兇手另有其人?是自己錯怪了房路?
如果是這樣,要不要告訴房路綠茶的事,與他一起查明真相?
不,還是暫且不說為好,因為房路還沒有排除嫌疑。
荊進這麼想的時候,慢慢放開了緊抓著房路衣領的手。然後他問:“告訴我,你是怎麼處理文澈遺體的?”
22
今天凌晨,裝著文澈屍體的木箱放在房路的房間裡。
房路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腦子裡亂作一團。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眼中掠過異樣的光芒。
他走到木箱前,輕輕開啟蓋子。木箱裡,文澈的屍體蜷縮成一團。
房路取來一支針筒,扎進文澈的手臂,吸了一管血出來。然後,又把針筒裡的血注進一隻小玻璃瓶裡,蓋緊放好。
然後,他開始往外拉文澈的屍體。
人剛死的時候,身體仍然是軟的,但時間稍長,全身的關節和肌肉都會僵硬。如果保持一種姿勢,就很難改變過來。所以房路很費力地把文澈從木箱裡搬出來扛進浴室的浴缸裡時,文澈的屍體仍然蜷縮成一團,就像嬰兒呆在母親子宮裡的姿勢。
房路取來一把鋒利的長刀。在肢解文澈屍體之前,他緊緊關上浴室的門,然後跪倒在地,向著文澈的屍體叩了三個頭。
他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丫頭,我沒有想到,我對你的傷害會讓你用死來抗爭。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再這樣糊塗了。可惜,世間沒有回頭路,人生沒有後悔藥。而我現在,依然要對你不敬。我知道你一定會很疼,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為了魔術團的將來,為了你養父的心願,我只能如此了。”
房路說到這裡,哽咽著說不下去了。他心中憋得難受,不禁要放聲大哭,卻又怕驚動他人,於是哭聲被壓抑成低聲的嗚咽,直至哭得連氣都要喘不出來,這哪像還未到四十的人?
哭了一會兒,房路又接著說:“丫頭,你知道我這輩子為什麼沒有娶妻嗎?那是因為我沒有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女子能比得上你這樣冰雪聰穎、冰清玉潔。可是我不能有非分之想,而且我知道你的荊哥哥才是你唯一想嫁的人。其實,我本來打算你嫁不成荊井,另為你找個比荊井還好的丈夫的。可是我還沒有做到,你就我真的對不起你。丫頭,如果有來生,我只求我們來世還能見面。你做我的女兒也罷,做我的妹妹也罷,做我的妻子也罷。我會用下輩子漫長的時間來償還你”
房路說到這裡,用衣袖擦乾眼淚,站起來,漸漸恢復了原有的魄力。他抓起刀來到浴缸前,開始肢解文澈的身體。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犯了一個大錯。他將浴室的門關嚴了,卻沒有發覺,外間的房門並沒有關上。剛才他先進房,幾個助手抬著箱子隨後才進來,走的時候,最後出門的助手可能是因為剛才扛了屍體,心情緊張,只輕輕帶上了門,卻沒有關嚴,留下一道小縫。
而房路並未留意。他一直是個行為謹慎、心思縝密的人,卻因為文澈的死而亂了方寸,沒有發現門竟然沒有關嚴。
所以,袁青朵才有了可趁之機。
當房路聽到有人敲浴室的門時,瞬間張惶失錯。他愣了片刻,平靜了一些,心想一定是荊井來找他。荊井一定是敲了外邊的房門自己沒有聽見,荊井怕他出事,叫來服務員把房門開啟了。
現在荊井一定發現了浴室的門是緊關的。如果他再不作聲,那麼荊井一定會破門而入。那樣也許會驚動更多的人。於是,房路開啟了浴室的門。因為他第一次碎屍,心情高度緊張,所以思維並不在常態。如果是常態,他一定會先核實敲門的人是不是荊井。
所以當房路將門開啟時,發現外面的人並不是荊井。
房路沒有追出去。幾分鐘後,他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是被吵醒的。起初還有些埋怨,聽清楚了房路說什麼之後,立刻連聲說“好”。
不到一刻鐘就有人來敲門。房路開啟門,門外站著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手裡面抬著一隻沉重的鐵箱。
這時房路已經淋浴完,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讓他們將鐵箱放在浴室門口,然後將準備好的一隻放有錢的信封交給其中一個男人。男人開啟信封點錢,露出滿意的神色。他們沒有過多語言便匆匆離開賓館。
房路開啟浴室的門,地面上的血跡已經被水沖洗乾淨。房路憋足了力氣將鐵箱推入浴室,又將浴室的門緊關,然後開啟了鐵箱上的蓋子。
鐵箱裡是七八條魚,每條魚身長約二十四五公分,橢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