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布長袍,長袍的式樣特別,背後留出的巨大開口露出了他強悍的背肌,看起來倒像是貴族仕女那些妖嬈華貴的禮服式樣。岩石上已經排開了整套的鎧甲,它是墨綠色的,有著變化複雜的藤蔓裝飾,以暗色的金線裝飾它的邊緣,像是一件精美的手工藝品。可是拿起它的人會發現它是如此的輕盈,很難說出是什麼樣的材質,卻堅韌異常。翼天瞻撫摸著一件肩甲,撫摸著上面的刀痕,他嘴邊露出淡淡的微笑,想到了多年以前,那時候這副甲冑還是全新的,他穿著它從巨大的樹屋裡走出來,看到的人無不驚訝得張大了嘴。
那時候他的白髮如銀子,映著日光有華貴的金色,所以那個製作甲冑的女人說這件甲冑要是墨綠色的,這樣在金色的光暈裡,它該是何等的美麗。而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他的白髮也已經黯淡。
他收回了思緒,把一件件的甲冑依次穿上,再以結實的小牛皮帶子固定。過了這麼多年這副甲冑依然完美的貼合他的身體,看樣子他並未駝背或者生出了不必要的贅肉,他依然強悍——
依然可以作戰!
翼天瞻套上了他家傳的臂甲,這件盔甲似乎也預感到了戰鬥的來臨而溫暖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手臂在輕握翼天瞻的右臂。他以套著鎧甲的手抓起了自己的槍,抓得緊緊的。
他想說一聲真好,甚至想像很多年以前那個叫做姬揚的男人一樣,握住武器的瞬間會得意地罵一句髒話。
是的!真好!真他媽的太好了!讓那些早就該去死的東西知道,我還活著!
他走向岩石後面,一把把那個把頭埋在自己膝蓋上的女孩抱了起來,女孩噘著嘴,嘴唇微微的彎曲,像是美好的花瓣。她一臉的不高興,怒生生的看著翼天瞻。
“臉色那麼難看,像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啊。”翼天瞻笑。
“爺爺不管我!”羽然把臉兒扭到一邊不理他。
“怎麼不管你了?”翼天瞻的笑容有點苦。
“爺爺要出遠門,”羽然把腦袋轉回來拉著他胸口的衣服,“爺爺不要去吧,水牛和阿蘇勒都出去了,爺爺也出遠門,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他眼睛眨巴眨巴看著翼天瞻。
“水牛是誰?”翼天瞻愣了一下。
“姬野唄。”羽然說。
“你都是大孩子了,不要整天那麼搗蛋”翼天瞻說到這裡不說了,因為他看見羽然又把頭犟犟地擰到一邊去,不理他了。
“給你買了禮物,看不看?”翼天瞻只好拿出了殺手鐧。
“什麼禮物啊?”已經不小了的小姑娘又把頭轉了回來,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對禮物始終充滿了好奇和期待。這對她的誘惑好比說書先生對於姬野似的,她自己也明白,可是改不了。
翼天瞻套著手甲的掌心中,託著一枚琥珀色的小獅子,它像是活的一樣,卻正在酣睡,身體蜷成一個圓潤的小球,雕刻的玉匠把長長的鬃毛刻畫得極細緻,卻讓這些鬃毛遮蓋了獅子的四隻腳,這樣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啊啊啊,好象一條小狗啊!”羽然的視線完全被吸引了,她興高采烈的抓過了小獅子。
翼天瞻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女孩喜歡這個小玩意兒,那麼他就比較好脫身一些。這件東西價值不菲,一個沒有薪俸的天驅宗主毫無疑問是買不起的,幸虧息衍慷慨地對自己的掌薄說:“翼先生用錢,幾百金銖,不必問我。”
“羽然乖,爺爺要離家幾天,也許很快就回來了。”翼天瞻摸摸她的頭髮。
“爺爺不管我,”羽然還是這麼說,卻已經不生氣了,認真的擺弄著小獅子,“爺爺什麼時候回來?”
翼天瞻沉默了一會兒:“也許只要十天,也許半個月。其實我其實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你,因為外面最近有好多事情發生,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不過你自己會乖乖的,把自己藏好,對不對?”
“藏好有什麼難的?”羽然把小獅子舉向月亮,讓月光穿透它晶瑩的材質,“我要是藏起來,水牛和阿蘇勒兩個翻遍南淮城都找不到我!”
“那就好,不過可要說到做到,”翼天瞻笑,“別的我都為你安排好了,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害怕。我只有一件事要囑咐你,千萬記住。就是無論有什麼人問起你的神使文名字,你都不可以告訴他。帶你離開寧州那天,我就想過對你而言最好永遠都不要回去。所以忘記你的父親母親和在寧州的一切,你現在是個普通的東路女孩兒,你住在下唐國的南淮城裡,你的名字叫羽然。”他換了鄭重的腔調,“羽然,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