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說道,“你們在聞種莢裡流出的味道”
“種匣。”那傢伙說。
“如果你們能發出我的語言的聲音,有一天我們也許能夠交流。上帝知道該怎麼辦。瑪麗。”她又指著自己說道。
沒有反應。他們只是望著。她又做了一次:“瑪麗。”
最近的那個動物用鼻子碰了碰自己的胸脯說話了。是三個音節還是兩個音節?他又說了一遍,這一次瑪麗努力發出與那相同的聲音:“穆爾法,”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其他動物都笑著用她的聲音重複著“穆爾法”,甚至好像在取笑那個說話的傢伙。“穆爾法!”他們又說道,彷彿這是一個很好玩的笑話。
“唔,如果你們會笑,我想你們一定不會吃我。”瑪麗說。從這一刻起,她與他們之間已有了一種隨意和友好,她不再感到緊張。
那一幫動物也放鬆了:他們有事要做,他們不是在無所事事地遊蕩。瑪麗看見其中一個的背上有一副鞍或馱,其他兩個正用鼻子把一隻種莢抬上去,從四周捆上帶子把它固定起來,動作複雜而靈巧。站立時他們用兩邊的腿保持平衡,移動時則用前後腿來掌舵,動作既優美又有力。
其中一個滾到路邊,抬起鼻子像號角一樣吹起來。那群食草動物步調一致地抬起頭,朝他們跑過來。到來後,他們耐心地站在路邊,讓帶輪子的傢伙在他們中間慢慢穿過,清點、做記號、記數。
接著,瑪麗看見有一個把鼻子伸到一隻食草動物的身下吸奶,然後滾到她身邊,把鼻子輕輕地舉到她嘴邊。
一開始她退縮著,但是那個動物的眼裡流露出期盼,於是她又走上前去張開了嘴。他便把一點甘甜清淡的奶吐到她嘴裡,看著她喝下去,然後又給她一點,一次又一次。他是那樣聰明和友好,瑪麗情不自禁抱住他的頭吻了吻,她聞到了那熱乎乎的佈滿灰塵的皮的氣味,感覺到皮下堅硬的骨頭以及那肌肉發達、剛勁有力的鼻子。
不一會,領頭的輕輕叫了一聲,食草動物們便走開了。穆爾法們準備離去了。她很高興他們接納了她,卻又因為他們將要離去而難過,但是她隨後又驚訝了。
他們中的一個跪倒在路上,用他的鼻子招呼她,其他的也召喚和邀請她一點沒錯:他們主動要求載她,帶她和他們一起走。
有一個拿起她的帆布包,把它綁在第三個的鞍上,瑪麗笨手笨腳地爬上跪著的那個穆爾法的背上,不知該把腳放在哪兒——放在他的前腳還是後腳?她的手該抓住什麼呢?
但是她還沒想清楚,那傢伙就站起身來,大家開始沿著大路前進了,瑪麗騎在穆爾法上與他們走在一起。
“因為他是威爾。”
第八章 伏特加 【暫缺】
第九章 上游
心靈的陰影好似
萬能的太陽安歇時
掠月亮而過的雲彩
——愛米利·狄金森
“讓我看看那把刀,”埃歐雷克·伯爾尼松說,“我懂金屬,鐵或鋼造的東西對熊來說不是什麼謎,但是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刀子,我很想仔細看一看。”
威爾和熊王正在蒸汽船的前甲板上沐浴著落日溫暖的光芒,船在快速溯河而上,船上有足夠的燃料和食品;他和埃歐雷克·伯爾尼鬆開始第二次估量對方,之前已有過一次了。
威爾把刀把朝前遞給埃歐雷克,熊王小心翼翼地接過去,他的拇指與其他四個指頭操作得和人類一樣熟練,現在他把刀子轉過來轉過去,湊近眼睛,舉起來照光,在一塊鐵片上試了試鋒刃——鋼刃。
“你就是用這個鋒刃來切我的頭盔的,”他說道,“另一個鋒刃非常奇怪,我再不明白它是什麼,幹什麼用,是什麼製造的,但是我想搞明白。你是怎樣得到它的?”
威爾把事情的大部分經過告訴了他,只省略了與他本人有關的情況:他母親、他殺死的那個男人、他的父親。
“你為它進行了搏鬥,還損失了兩根手指頭?”熊王說,“給我看看那個傷口。”
威爾伸出手。多虧父親的油,白骨裸露的傷口正癒合得很好,但依然還很脆弱。熊王嗅了嗅。
“血苔蘚,”他說道,“還有一點別的東西我分辨不出,誰給你的?”
“一個男人,是他告訴我該怎麼使用這把刀的,然後他就死了,他的一個獸角盒裡有一些油,治好了我的傷;女巫師們想盡了辦法,但她們的符咒不起作用。”
“那他告訴你怎樣使用這把刀呢?”埃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