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不得不拉了偏架,吹了暫停哨:“咳咳,眾位卿家,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軍費一事,茲事體大,且容朕好生思量一番!再議吧”
李鴻章倒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以清廷一貫的辦事效率。沒個十天半月,這筆錢款是斷然劃撥不出的。
不過他也不急,其實。他來京師要錢只是一個姿態,暗地裡,他的北洋水師已經拔錨起航了,經費來源嘛:自然是雷龍背後的繼承候選者。
有了這位在上海根植的候選者的支援,這也讓李鴻章對與龍灝和談的信心大增。
他此次來到京城,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大義!
一個名正言順接管南洋水師。打掉劉坤一這個兩江總督的天家聖旨而已!
自從李鴻章進了京,光緒帝紅火了十來天的‘運勢’似乎就開始轉向。
這不,奏對後沒過一天,他那個‘中場暫停哨’就失去了作用,原因很簡單:老佛爺宣旨召見李中堂了!
頤和園,樂壽堂。
老佛爺穿戴齊整,胸口掛佛珠,長長的彷彿妖怪一樣的指甲一翹一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徵象,代表她的心情不錯。
的確不錯,慈禧已從最初的恐慌中走了出來,她在園子召見李鴻章,自然是要問一問這位股肱之臣對江南鉅變的看法,以及應對策略。
“李愛卿,你說這英國人,是打不進來了吧?”慈禧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問出了心中最關心的那點。
“肯定打不進來!”
李鴻章被賜了座,半撅著屁股,其實比站著還難受:“據老臣所知,英國人與南洋水師的戰艦同歸於盡,短時間已成不了氣候,再者說,老臣奉命經營北洋多年,開拓進取不敢說,但保家衛國,還是足足可為的!”
“嚯,那就好!”
慈禧得了準信,展開了笑顏,臉上的粉一個勁地掉:“李愛卿,好生坐著吧,哀家這兒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你要是再這樣拘謹,哀家都不好意思繼續詢問你了。”
“多謝太后賞賜,老臣遵旨便是。”李鴻章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屁股一扭,終於坐了個踏實。
不過縱使這樣,他也只敢貼上半個多屁股,而不敢大大咧咧地坐完整了。
“愛卿,哀家來問你幾個問題,回答的好,這一百萬兩紋銀,哀家就做主撥給你!”
慈禧口頭難得大方,“哎,哀家也不是不懂國事之人,眼看著江南發生這等鉅變,哀家難道會不識大體,留著銀子修園子嗎?哎,前段時日哀家要修園子,那還不是國泰民安,舉國昇平,夷人也忌憚咱的北洋水師嗎?所以,趁著好年景,哀家才想小小地操辦一下壽宴!哎,人生六十古來稀,哀家為了大清,耗費了多少青春,犧牲了多少心血,做個六十壽誕,搞的熱鬧一些,大家喜慶,難道也錯了嗎?”
聽著這老太婆厚顏無恥地往自個臉上貼金,老道的李鴻章默不作聲,只是低著頭,頭上的花翎尾一上一下地晃著,似乎在說:太后說的對!
有了雷龍背後的那位繼承者的支援,對‘區區’一百萬兩銀子,李鴻章其實並不太看重,能拿就拿,不能拿也無妨。
但既然這會兒慈禧主動開了口,他也只能打起精神應道:“太后儘管問,老臣但有所知,不敢不盡答也!”
“好,第一問,李愛卿,你此去上海,可有把握打得過那個什麼鍊金國王?”
“回太后,老臣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此去上海,目的只在於捉拿首犯劉坤一,對那鍊金國王,老臣會以炮艦威壓為主,和談降服為輔,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與他開戰的。”
李鴻章對慈禧說的才是大實話,他那北洋浩浩蕩蕩地前去,其實也只是打個聲勢壯大,真要他與龍灝在海上決一死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噢,為什麼呢?難道李愛卿的北洋,打不過那蠻夷之王的龍灝?”
對龍灝拒絕了鐵帽子王的封賞,反而是自封一國之主,與自己平起平坐,慈禧太后其實是很記恨在心的,這時有了機會,她自然要問一問手下第一重臣,打敗龍灝的勝算。
“不是打不過,只是那樣做,殊為不智。”
李鴻章早有腹稿,面對慈禧的問題,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以老臣的眼光去看那龍灝,他不過是一商賈,計較的只是蠅頭小利,不過他這幾年運勢驚人,遇上了英國女王這個命中貴人,才會被他僥倖當了一個什麼英聯邦的國王可實際上,他的底蘊是極不厚實的,如風中沙城,禁不起大風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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