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難辦得到的。”
“只要將軍心意一定,照著信上說的去辦。天應人歸,自會有人響應的。”
嶽鍾麒回過頭來,對帳下親兵們說:“你們都來看看,這個小娃兒來勸我造反,可他又信不過我。我要是這麼帶兵,你們不譁變才怪呢?”
張熙感到受了輕蔑似的,他“唰”地站起身來說:“大人既然不信,那就放走我;如果大人還想邀功,人頭就在這裡!你何必要譏笑學生呢?”
“放你走?邀功?譏笑?哼,小子,你不覺得自己太嫩了點兒麼?說老實話,派你來這裡的究竟是誰?你又是從哪裡來到這裡的?”
張熙這才知道了嶽鍾麒的真意,也知道自己既然已陷入天羅地網,就絕無生還之理,便仰天大笑道:“岳飛的後代?原來竟是如此的卑劣小人。我張熙錯看了你了,哈哈哈哈”
嶽鍾麒沉著臉一聲令下:“來,與我拿下了!”
“扎!”
“拖到外邊,先抽他四十蔑條,打得狠一些!”
“扎!”
幾個戈什哈轉眼間就把這個“座上客”拉了下來,拖到外面的廊柱上綁了,僻哩啪啦就是一頓狠揍。
坐在大帳裡的嶽鍾麒,卻聽不到這張熙一聲呻吟。他氣得三尸暴跳,大聲喝令:“送後堂去動大刑!只要不把他弄死,什麼刑法全都可用!”他急躁不安地在地上來回踱步,剛一端茶杯,卻又被燙了一下,氣得他“咣”地一下,把杯子摜得粉碎。就在這時,師爺高應天走了進來問道:“外面打人,裡頭生氣。大帥,您這是怎麼了?”
嶽鍾麒喘了口粗氣,指著桌子上的信說:“你自己拿去看看吧。”
高師爺走上前來拿起了那封信,剛看了一眼,就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兒就倒了下去。他順勢坐在木凳上定下神來,仔細地把信讀了一遍。嶽鍾麒在一邊說:“好嘛,現在就有不少人連趕著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他還湊著這勁兒來給我來添油加醋,這不是想要我的命嗎?這世道是怎麼回子事,好像人人都活夠了似的。我這裡光是軍務就忙得底兒朝天了,他還要給我來這一套,難道他真想把這潑天大禍栽到我頭上嗎?”
高應天慢慢地把信折起來問:“大帥,您打算怎麼辦他?”
嶽鍾麒想也不想地就說:“這案子該著刑部的人來問,立刻用大枷拷起來送到京城去!”
高應天急急地說:“大帥呀,萬萬不能這樣做!您想啊,只要您一公開解送,或者是遲滯審問,元兇首惡便會立刻聽到訊息,也就會馬上逃之夭夭。御史們個個都是雞蛋裡頭挑骨頭的人,他們見你拿不到主犯,還不就順勢參您個‘故意縱使主犯逃逸’的罪名嗎?這事一定要辦得利索,千萬不能拖泥帶水。您只要辦得好,不僅那些說您是岳飛後代的謠言可不攻自破,說不定還能幫著皇上查出一個通著天的大案來呢?那時,您不但毫不承擔責任,還可為皇上立一大功。您難道想把這即將到手的功勞,白白地送給那些齷齪的京官兒們嗎?”
高應天是嶽鍾麒帳下幕僚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人。今天嶽鍾麒傳了他來,就是要訓斥他糧草排程失宜之事的。此刻,嶽鍾麒突然覺得,這個其貌不揚的高某人,還真是有點可愛了。便說:“高師爺,你見的很是!說說,這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我現在最怕的是這小子鐵嘴鋼牙,一個字兒也不吐。”
高應天恩忖了一下說:“大帥想得有理。他要不招,您還真沒有辦法治他。殺了他,更會留下後患。御史們一定會造出新的謠言來,他們會說您預約在前,而毀約在後,看他站不住了,才殺他邀功的。蒼蠅還不抱沒縫的蛋呢,想給您加上個罪名,送您一個忤逆,又何患無詞呢?”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突然雙手一合,眯著的眼睛裡放出幽幽的藍光來:“大帥,給他來個苦肉計怎樣?”
“嗯?”
“大帥,您不管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先給他來點硬的。把他立即下到牢裡,狠狠地打!能打得他吐了真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等看到他死也不肯說實話時,咱們再給他來軟功。如果一上來就用‘哄’的法子,說不定還會引起他的疑心呢。”
嶽鍾麒牙根一咬說:“好,就憑你這主意,本帥保舉你一個軍功道臺。”
“謝大帥栽培。”
高某這話一說,張熙可倒了大黴了。軍士們把他下到地牢裡,變著花樣地折磨他。過去,他在家鄉時,也曾看到過州府衙門裡行刑。那些衙役們雖然狠毒一些,但也只是把犯人打昏在地,用涼水潑醒也就算完。可是,他現在受的是什麼樣的刑法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