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希望他能前來參加鄧名集團,好吸引更多的魯監國系縉紳前往成都、敘州,為魯系縉紳獨霸四川輿論圈打下堅實基礎:“雖然只得一見,但我以為保國公彷彿周郎。”
“嗯,”張煌言滿意地捻鬚微笑,不停地點頭,總算是把重量級的縉紳塞進去了,希望其他人也能接踵而至,不然那個任堂還真是不讓人放心,聽說上次鄧提督讓他寫個十勝十敗的檄文都吭哧不出來,真是把魯王系士人的顏面都丟盡了:“與公瑾交,如飲醇醪;不覺自醉。說得好!”
第五節 放棄(上)
六月底,陳蟒率領著兩萬多閩軍官兵也來到了舟山。歷史實在很令人無奈,無論是鄭瓚緒還是陳蟒,他們都是鄭成功廈門大捷中的英雄,鄭瓚緒跟著父親鄭泰在海上奮力截殺試圖撤退的達素,而陳蟒更是以一抵十,使得北線轉危為安。但在鄧名的前世,這些人統統投奔了清廷,成為了清軍的海上屏障,打破了鄭家對臺灣海峽的控制。陳蟒更是在三藩之亂後作為水師總兵跟隨施琅出征,成為摧毀臺灣島上最後一股漢人抵抗力量的儈子手。
數萬閩軍回憶著最近兩個月的驚險,充滿了對前東家的仇恨,驚魂稍定後,新到達舟山的明軍也和鄭襲、鄭瓚緒他們一起大罵起來。現在或許金、廈視他們為叛徒,但同樣這些人胸中也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不過因為有甘輝等人在場,所以全部的罪責自然都被推到了鄭經的心腹身上,變成了傳統的反殲臣、不反昏君的論調。到達舟山的閩軍人心惶惶,思維極度混亂,有堅決不肯和鄭經動武的甘輝等人,也有恨得咬牙切齒的鄭瓚緒,絕大部分人則是沒有主意,自己忠誠鏈的上端將領怎麼說就跟著怎麼辦。
對這幾萬閩軍的統帥們來說,他們也迫切需要一個新的忠誠鏈源頭,以便讓他們有所依靠。甘輝、餘新、萬禮的兵馬不多,直接依附於張煌言就好,可現在前後逃亡來的閩軍已經高達四萬人,大小船隻八百餘艘,比張煌言和馬逢知的兵力都要強大,派系也十分複雜。幸好現在他們還沒有誰試圖再發動一場統一戰爭,或者說這個念頭還沒有成熟,只能亂哄哄地爭論,等張煌言回來再說。
此時在廈門,二十一歲的延平郡王世子和代理招討大將軍鄭經,正站在廈門他父親的王府內。哀書已經發去緬甸,只要朝廷回信,鄭經就會正式繼承他父親的爵位和官職。四川的鄧名,雖然年輕得令人嫉妒,但也是在二十三歲時才得到國公的爵位的。現在大明的爵位已經貶值得很厲害了,但王公的名義還是有其價值的,比如蜀王的世子劉震,就遲遲沒有得到朝廷允許襲爵的批覆,直到現在還掛著蜀世子的名義,看起來朝廷再拖下去就會把這件事忘了。
但朝廷幾乎不可能會拒絕鄭經的要求,因此鄭經勢必會在比保國公還要年輕的時候就登上王位,畢竟他已經手握大片的領土,還有數十萬軍民。如果再早上兩個月的話,延平郡王世子手中的兵力更為雄厚,那時他幾乎完好無損地繼承了他父親的全部軍隊。
衛士們遠遠地站在門口,沒有人回頭向內望上一眼,整整一上午,延平郡王世子都沒有出來,甚至沒有坐下辦公,而是常常起身在桌邊走動,不時還發出一聲長嘆。今天延平郡王世子沒有召任何心腹或部將來議事,接下來的大計已經沒有什麼可改變的了,廈門島上還服從延平郡王世子的軍隊和官吏都忙著去做撤離的準備了。
以鄭經現在的身份,和大小諸事均可一言而決的權利,他完全可以邁開大步,把靴子在地板上踏出令臣屬震懾的響動來。但鄭經卻沒有這麼做,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王府門前,站在兩側衛士的中間,默默地眺望著廈門上空的藍天白雲。
經過鄭成功十餘年的經營,這裡不但有眾多的倉庫,由堡壘、哨所和圍牆組成的堅固防禦體系,還有得到妥善維護的港口,以及不斷修繕的道路。這裡也有東亞最大的造船廠,鄭成功從南洋購買來的上好木料,會在這裡被迅速地加工成戰艦或是商船。
整個廈門本島,也被眾多的海上哨所圍繞保護,即使是被清軍控制的大陸沿岸,明軍也佈置有隱蔽的暗哨,在沿海地區的衙門中隱藏著明軍眾多的細作——這一切都是明軍敢於在這麼靠近大陸的地方駐紮的底氣。
但現在這一切勢必要全部放棄了,鄭經的目光從天際收了回來,垂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兩年前,十九歲的鄭經被父親首次委以重任,執掌金廈的十幾萬軍民,照看儲存在倉庫裡的堆積如山的金銀、糧食、火藥和其他物資,保護重要的工廠和周圍的港口哨所。為了完成這個工作,鄭經需要每天讀取幾十份從大陸送回來的情報,這裡面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