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頭好像釘在了他的骨頭上,別人雖然想幫他取出,但一連兩下都沒能拔動,而且晃動箭桿時,那個壯漢更是疼得嘶聲大喊。幾個人把這個人按在地上,董笑野猛地把箭拔了出來,而那個傷員兩眼一翻,疼得昏死了過去。
“又來了!”一個手下驚叫道。
不等董笑野回頭,他就聽到背後再次傳來那種令人生畏的羽箭呼嘯聲
“上次是趙良棟,這次是林起龍,都是這一手啊。”鄧名已經確定對面都是身無片甲的漕工,明軍一輪輪地射擊,而對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漸漸連綿成片。
“停一下,給他們時間跑。”鄧名對身邊一個傳令兵說道,他估計對面的漕工和趙良棟手下的貴州輔兵一樣,支撐他們與明軍作戰的是恐懼而不是士氣,現在鄧名覺得也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恐懼感,差不多抵消了清軍能夠施加在漕工是身上的影響:“不許攻擊逃走的漕工。”
明軍停止攻擊的時候,董笑野和幾個手下蹲在地上,把已經被射死的同伴頂在身前,苦苦地等待著明軍攻擊停止的時候。
這次明軍結束攻擊後半天,大批的漕工才從同伴的屍體後探出頭來,確認對方的攻擊確實告一段落。
有幾個漕工在楞了一會兒神後,突然從茫然中清醒過來,最後環顧了一下身旁死傷慘重的同伴,發出絕望的大喊聲,站起身不管不顧地向空曠的缺口跑去。
看到這幾個人的動作後,不少人也開始效仿,董笑野注意到身邊也有人蠢蠢欲動。
“殺賊!”董笑野沒有逃走,卻發出一聲悲憤的喊叫,聽上去就像是受傷的野獸垂死時發出的咆哮聲:“為親人報仇!”
有一些充耳不聞地離開了,但很多的漕工在遲疑了片刻後,沒有選擇逃走而是跟著一起喊起來:“殺賊!”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一起喊起來,也感染到了更多的漕工,甚至有幾個站起來準備逃走的漕工,也重新蹲下來,和身邊的同伴一起奮力高呼:“殺賊!”
“去向總督大人要些武器。”趁著這個間隙,董笑野對一個跟隨他多年的老兄弟叫道:“去要點盾牌和鋼刀。”
董笑野不甘心被活活射死在這裡,只要能拿到鋼刀他就要衝上去把那些明軍的弓箭手統統剁成肉醬,即便是漕運總督大人要他們繼續堅守,那一些防具也是必須的,董笑野不會指望官府向他們提供盔甲,不過盾牌總可以吧,就是木製的大板盾也比什麼都沒有強。
此時揚州城頭上的林起龍、梁化鳳和揚州知府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雖然他們早知道鄧名的軍隊厲害,但對程度並沒有瞭解。
剛才鄧名下令弓箭手在極限距離上向漕工射擊的行為,在梁化鳳眼中就是一種炫耀。充足的飲食供應和大量的訓練時間,讓鄧名的弓箭手射擊距離相當的遠,他派上去攻擊清軍的弓箭手都被梁化鳳劃入了力士範疇。看到鄧名手下的力士如此眾多,梁化鳳的臉色當然非常糟糕,林起龍和揚州知府也不是完全沒有見識過綠營軍隊的水平,鄧名的軍隊才一出手,他們就知道明軍的戰鬥力絕非河道官兵和揚州府的守軍能比。
緊接著鄧名又派出更多的弓手,顯然對方手裡這種精兵數量眾多,當時林起龍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希望梁化鳳手下那些兩江總督衙門直屬官兵能夠與鄧名抗衡,畢竟那些綠營士兵差不多能保證十曰一艹。不過看到梁化鳳臉上那陰沉的臉色時,林起龍知道自己也不用指望了。後來明軍前進、列隊、快速連續射擊,在梁化鳳看來都是鄧名在示威。
這時在城下,一個全身浴血的漕工跌跌撞撞地跑到城樓前,向著城牆上大喊:“總督大人,給小人們一些盾牌,刀槍吧。”
剛才明軍停止射擊時,梁化鳳本以為部署在城門前的漕工會落荒而逃,但想不到居然有人帶頭高呼殺賊,結果互相感染不但沒有一鬨而散反倒變得鬥爭昂揚。
“總督大人,”梁化鳳首次覺得城下的漕工具有了利用價值:“是不是拋一些刀槍下去,看看他們能不能殺幾個賊人?”
“不行,你覺得他們能打贏麼?贏不了吧?給他們豈不是就等於給鄧名了。”林起龍把頭一通猛搖:“這是資敵啊。”
“那扔一些盾牌給他們?”梁化鳳覺得鄧名未必稀罕一些破刀槍,對面的明軍衣甲鮮明,軍陣中射出來的大片刀刃和甲冑的寒光,讓不少揚州綠營士兵看著都腿肚子發軟。不過刀槍不給就不給吧,既然漕運總督擔心攻擊武器會落入明軍手中那梁化鳳也不堅持:“或是扔給他們些門板?”
“不可,萬一鄧名打算攻城,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