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尋樂(13)
除了選秀、惡搞、講古等“草根娛樂”外,在21世紀前十年間,一批諸如《金婚》、《士兵突擊》、《闖關東》、《家有兒女》等反映“草根”人物生活和命運的電視劇也火爆熒屏,獲得不錯的收視率。
“草根娛樂文化”無處不在,它不僅表現在電視、網路媒體,也廣泛存在於劇場、茶樓、KTV包房、餐館等各種場所。
在2006年前後,和胡戈“饅頭血案”一樣火爆京城的,還有郭德綱的相聲。在哀嘆相聲衰落的話題不絕於耳的當時,被譽為“草根名角兒”、“民間相聲”的郭德綱和他組建的“德雲社”,一夜之間聲名鵲起,一票難求。在北京“德雲社”,郭德綱不瘦的身材裹著長衫,帶著滿身滿臉的“包袱”在觀眾“籲”聲中微笑著出場,有時因為觀眾太“籲”,他一次出場得七次返場。看過郭德綱表演的人都覺得,他的相聲並沒有太多針砭時弊的大主題,但是那些抖包袱的地方,就是能把你逗笑。
“北有郭德綱,南有周立波”。這個“周立波”不是中學語文課本里《暴風驟雨》的作者周立波,他是被稱為“當代著名海派清口表演藝術家”的周立波。2008年前後,一個叫周立波的笑星迅速躥紅上海灘,他用幽默、滑稽、搞笑的“海派清口”評點時事,娛樂觀眾。在周立波的表演題材中,始終離不開現實和時事,從改革開放30年到大上海的百年變遷,還有瞬息萬變的金融經濟都成為他信手拈來的笑料。周立波利用現實題材製造強烈的娛樂效果,讓人在笑聲中回味生活,據說他能讓觀眾“在兩小時內爆笑680次”,“一個人引起了一座城市的騷動”,一度出現了“滿城爭說周立波”的“文化奇觀”。
除了郭德綱和周立波外,在21世紀前十年間,還出現了諸多帶有明顯地域色彩的“草根娛樂明星”。比如東北的小瀋陽,那個在“劉老根大舞臺”上,每當幕布拉開,他就“PiaPia”出場的“陽仔”,身為東北男人,他卻花衣紅裙,從聲音到姿態都“非常不爺們”,而這卻絲毫不影響臺下觀眾的掌聲;比如成都的李伯清,他把傳統評書發展成自編段子,用成都市井土語說身邊小事,創造了一套“散打評書”,聽眾喜歡聽什麼他就講什麼,自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WTO、“非典”疫情,一直到假煙假酒注水豬肉,都成了李伯清評書中無邊無際的“散打”內容
那些劇場、茶館裡的草根娛樂明星成了觀眾取樂的“活寶”;而在各地的歌舞廳,也是“草根娛樂文化”的盛行之處。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走進歌廳,你就可以欣賞到幽默的主持、詼諧的演唱、驚險的雜技、神奇的魔術不論你白天表情怎麼嚴肅或趾高氣揚,但到了這裡,“笑”成為唯一的選擇和宣洩。在這裡,你不僅是客人,更是主人——臺上表演不夠精彩,你可隨時發出倒彩聲;興趣高昂之時,你可歇斯底里地放聲應和;再不夠刺激,可直接登臺,拿起話筒,讓草根娛樂恣意放射。湖南衛視的一位工作人員曾說:“長沙的歌廳是湖南電視的源頭活水,沒有它就沒有今天的湖南電視。”
在河北省,一位叫李建民的普通農民也參與到“草根娛樂文化”的大潮中來。這位農民憑著自己不服輸的勁頭,硬是在不惑之年與全家一起拍攝了一部電影《真愛一生》。
似乎從來沒有哪一段時期,能像21世紀前十年間這樣,有如此之多的草根娛樂被廣泛搬上舞臺,讓全國的觀眾取笑逗樂。
這些來自“草根”的偶像和作品,不必受到任何條條框框的拘束,他們紮根在群眾中間,放低姿態,用不同的角度看待娛樂、看待世界。“草根娛樂文化”的思維方式也越來越成為一種習慣,凡是正面出來的東西,都要把它解構一次,以此“尋歡作樂”。
在21世紀前十年間,在全國不同城市的舞臺秀場上,有著許多草根娛樂一一上演。那些觀眾的“活寶”們,帶來了最接近生活本質的表演,也讓觀眾的笑聲變得更加真實和發自內心。
“一切大時代的更迭交替,都離不開老百姓的喜怒哀樂與百態人生。”這就是“草根娛樂文化”的源頭活水。這些草根娛樂文化的走紅,根源是其所蘊藏的草根性、地域性和貼近性。在這個多元的時代,人們的文藝觀不可能整齊劃一,重要的是觀眾需要笑聲。
第二部分 第88節:尋樂(14)
在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在中國的社會中,“民間”是一個淡化了的概念,極其缺乏個人表達,而“草根文化”的核心,就在於讓其承載者有更多的話語權,能夠在“全民娛樂”的氣氛中反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