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即使主公不為虛名所動,但為了穩定大局、安撫軍心民心,此時登基稱帝已是大勢所趨,主公理應當仁不讓,君臨天下。”
郭嘉接著賈詡的話茬,恭聲道:“主公方才也說,如今局勢已是三分天下,而我西涼軍獨佔半壁江山,疆域之大、兵馬之多,比之北魏、南漢疆域和兵馬的總和猶有過之。毫不誇張地說,當下主公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獨佔鰲頭,傲視群雄。然而隨著北魏和南漢相繼建國,無疑是摒棄諸侯割據之名,為其正名,再不是昔日的亂世諸侯,已然成為堂堂正正的正義之師。相比之下,我西涼兵強馬壯,實力斐然,但在名義上的卻依然是割據一方的諸侯勢力,與北魏、南漢相比儼然相形見絀,屈居人下,矮了半頭。
長此以往,難保軍心動盪,民心動搖,倘若再有北魏和南漢細作從中作梗,後果將不堪設想,千里大堤潰於蟻穴的悲劇極有可能在我西涼軍中重現。果真如此,我西涼局勢岌岌可危,大好前景亦將就此止步,或如江河日下一墜千里,局面將一發不可收拾,敗亡就在眼前。所以,微臣懇請主公為大局計,為全軍百萬將士和千萬黎民百姓而言計,登基稱帝,為我西涼正名!”
賈詡和郭嘉二人的諫言讓李利心頭劇震,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令他驟然警醒,心中惻然。
正如賈詡和郭嘉二人所言,縱然他李利不稀罕帝王之名,更在意帝王之實,但是他自己不好虛名,不代表麾下一眾文武和治下一千多萬百姓也不需要這個“虛名”。恰恰相反,他麾下文武之所以拋頭顱、灑熱血追隨他打江山,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拜將封侯、加官進爵,進而封妻廕子,光宗耀祖麼?而他治下百姓也需要歸屬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強大且穩固的國家,惟有如此,他們才能真正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才能悉心撫養子女,希望子女將來能有出息,能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亂世之中,有國才有家。否則,數以百萬計的百姓就要飽受戰火荼毒,受盡顛沛流離之苦,幾乎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可過。而這也是國家存在的不容忽視的重要原因。國家不僅僅是政治家統治平民百姓的工具,還寄託著無數人的歸屬感,承載著無數人的美好願望。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就是一個載體,猶如一艘大船,承載著船上所有人的理想和願望;不僅要滿足他們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還要給他們一個遠大的美好憧憬,從而凝聚人心,奮力前行。
現如今,對於李利而言當不當皇帝都無關緊要,實力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稱王稱霸唾手可得,只要他點頭就能實現,因此他將改元開國看得很淡,至於九五至尊、君臨天下之類的虛名更是不值一提,不當吃不能喝,純粹是滿足虛榮心的嚼頭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但是隨著賈詡和郭嘉相繼慷慨陳詞,李利終於意識到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跟隨他打天下的文臣武將的切身利益,忽略了治下一千多萬百姓的歸屬訴求。
一念至此,李利真正意識到,並不是所有事情都以他的意志為中心,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跟隨他的意願為轉移的。一旦涉及大多數人的根本利益,原本如臂使指的麾下文武就會違揹他的意願,轉而以他們自身利益為中心,迫使西涼軍這艘大船駛向他們所要抵達的方向。
人心向背定成敗,大勢不可逆轉。
眼見堂下諸將眾口一詞,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從他們身上李利看到了長安文武百官的影子。眼前這一幕絕非偶然,儘管李利沒有親眼看到他們接到長安來信的場景,但他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全軍將領和各州官吏一致推動的結果。之前三番五次的勸進都被李利拒絕了,此刻先登營和飛燕輕騎即將奔赴黑山前線,由他們再次聯名勸進無疑是最佳的途徑。人數不多,攏共三十餘名將領而已,卻態度堅決、立場鮮明,這是逼宮啊!
這一刻,李利明白了,眼前這一幕其實是麾下文臣武將有意給他一個臺階,讓他借坡下驢,見好就收。否則,下一次勸進就不再是三十幾個將領聯名請願了,而是所有文臣武將一擁而上,到那時他才是真正被逼到死角上,不答應也得答應,再無一絲轉圜的餘地。
“罷了,事已至此,再堅持已毫無意義。”暗自嘆息一聲,李利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內心的悸動,再次抬手示意諸將起身,和聲靜氣的說道:“北魏、南漢都已立國,我西涼豈能甘居人後。也罷,孤應下了,孔明西征凱旋之日就是孤君臨天下之時。即刻傳令下去,命李玄組建籌備處,賈詡、郭嘉、魯肅、李儒、周瑜和我叔父李傕等七人共同商議登基事宜,築造祭臺、建造宗廟、修葺皇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