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苟,現年已經57歲,當年他只不過是個9歲的孩童,可能在大屠殺中對他下毒手的劊子手不忍下重手,因此他的背後一共中了六刀,所以命不該絕,給他生還,但是他的至親共有六人卻慘死在蝗軍的槍尖下,此種悲天動地的一幕幕使他小小心靈創傷。憎恨,畢生不會忘掉。
當年他與父親葉庚,生母鄭娘,父親的大婆黃四,姐姐正娣,弟弟顯房與其他的村民居住在港尾村(巴力丁宜),以養豬種植為生,父親且兼看管庇朥大伯公山——中華義山,在義山的宿舍,他的父親還有一位第三太太陳祝英。
葉苟也證實,3月16日那天早上,一大隊日本荷槍腳車隊開到港尾村,父親一早用腳車載香蕉到庇朥市場去售賣歸來。
母親聽說已有大批日本兵開到村內,大家都感到害怕,母親建議離家躲避,但父親反對,他說: “剛才回來時已見到日本兵,手已打了印,不必恐懼。”
父親且說: “我們絕對不能逃跑,否則日本兵生氣會殺掉全村人。”
就因為父親的一番話,我們舉家都未逃避。
不久,一隊日本蝗軍來到家裡點算人數,說是要發安居證(良民證),吩咐一家人不可離開,說完後離去。
過了不久,另一個蝗軍來到,吱吱咕咕再點算人數,並示意全部跟他去,在此種情況下,誰也不敢違抗命令,只好跟著他走。
葉苟說: 到了市鎮,那邊早已集中了許多村民,大家都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只有聽蝗軍指示排好隊。
“我看到日本兵都將槍‘三角交叉’置於路上,他們嘻嘻哈哈在飲食。”
日軍吃飽後,不久,一名類似軍官者,在武裝日兵護送下,抵達曠場,與在場的日兵交談一陣驅車離去。
緊接著,在場的蝗軍隊長開始下令,將集合的不知多少百人,分成一隊隊,每一隊十多20人,各由兩名持槍刀的蝗軍帶領向不同方向而去,所被帶去的人都一去不回頭,另帶一批離去,除了聽見慘叫、嚎啕聲之外,就不見有一個村民回來。這時大家才知那是怎麼一回事,這時欲逃不得,求救也無門,只有聽天由命。
大約是中午時候,除了父親緊牽著我的手之外,母親姐弟都被分散到其他隊伍去。
村民被押至河邊屠殺
葉苟解下上衣,讓筆者見證其背部遭日本兵刺戳留下的刀痕。
我和父親及其他村民約20人被押到一條小河邊,蝗軍用槍指指點點,令我們僕在地上,父親牽著我不肯僕在同一隊內,但最終也屈服僕在另一邊,這引起蝗軍生氣,槍尖惡毒地一刀刺在父親之背部,並且腳踏住父親身體,將槍刀拔起,父親慘叫,蝗軍獰笑,我則在旁大呼大哭,結果背部也被刺了多刀,我也昏死過去以後其他的同伴當然也都被殺。
直到傍晚我甦醒過來,慶幸自己並沒有死,只見父親仆地動也不動,我哭著去拉父親,但一動也不動,我痛哭。
這時我也看到同來村民的屍體,也看見一名滿身受傷未死的小孩,他就是餘生的楊振華(村長的兒子)。
我們兩人負傷本能地離開現場,不知痛,也不知怕,只怕見到日本鬼。
一路上,只見濃煙密佈,屍體滿山野,遠遠發現有日本兵,嚇得我們又僕在地上,很久以後,見日本兵離去,再起身向村裡行。
在路上遇到一位受傷,肚皮露出恐怖腸肉的負傷婦女,她叫楊玉妹,她說要回家,但已是有家歸不得,結果,我們只好落難,挨著痛苦走到一片膠園,伏在膠房似昏似迷住了兩晝夜,只以髒水充飢。
葉苟說: 第三天,我們為求生存,再次踱出膠林,走向被摧毀的村莊,幸運地遇見一位好心的高州人,他帶我們到他的家,那地方應該是石叻門的木廠,日本兵沒有殺到這地方。
在那邊我們見到很多位身中刀傷,死裡逃生的村民,都是由高州佬採草藥為他們治刀傷。
葉苟指出: 我在高州佬的家裡居住及接受醫治十多日,深深感激高州佬的俠義精神。
葉苟另一個居住在中華義山宿舍的母親陳祝英,已獲知港尾村全村罹難的訊息,但沒有人敢涉足港尾村,心知其夫及一家人可能全部被殺,感到非常悲傷。
十多天後竟然有人傳來訊息,知道葉苟受傷未死,並由高州佬收留醫治,即刻遣人到石叻門將葉苟接到義山宿舍,延醫為他醫治。
葉苟說: 待我的刀傷復原後,陳祝英派出義山工作人員,由我帶他們到父親遇難的河邊,由於事隔十多日,遍野屍體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