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新嬸的家,告訴說,李輝兄長身中三刀未死亡訊息。在錢氏幫助下,去將哥哥李福帶回來,可是很不幸,不久之後,李福因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使他又由喜轉悲。
如今只有孤伶伶一人,嚐盡家破人亡的痛苦,這是日本蝗軍滔天大罪,但在鐵蹄之下,徒呼奈何!
就在蔡新嬸家住下來,終日過著提心吊膽、吃不知味、睡不成眠之生活,不知日本人會不會再來。那時,誰也不敢再到這令人悲絕的大屠場。
不過據說: 當時逃出生天的寥寥無幾,許多重傷者在痛苦呻吟,只有在屍體堆中掙扎,那一堆堆的屍體就沒有人去埋,也沒有人敢埋,只有讓他們暴斃荒野,任由野獸拖噬,那種情景,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李輝續稱: “錢登是個好心人,也很照顧我們,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了41天,我忍無可忍,堅持必須再到大屠場去憑弔,也希望找到父母的骨骸,將他們設法入土為安。”
死屍腐化,臭味沖天
在錢登幫助下,李輝與錢登到當日他父母被殺害之屋內,在堆堆屍骸中,40多天了,屍體都腐化了,陣陣臭氣熏天,就在屍堆中,他認出了父母親骨骸,悲痛欲絕、哭不成聲。
他之所以能認出父母,全靠當日他們的衣著,只有衣服裹住令人心寒恐怖之骨骼,還有一些腐爛肌肉粘在骨間,在錢登幫助下,將父母的骨骸收入瓷缸內,將它安葬在庇朥中華義山之原,以了卻一件心事。
不要在這個傷心地住下去,和平後,他終於離開了港尾,稍後到新加坡去工作,就在新加坡落地生根,目前他已是新加坡公民,也子孫滿堂。
他表示,轉眼已46年,什麼都化了。但當年蝗軍慘無人道之行為,卻永遠烙在心中,這次有機會趕來與一些同命人重逢在一起,又悲又喜。
往事已矣,日本反戰學者能大義為懷,願他們實地考察清楚,將事實向日本下一代作出交代,希望日本黷武主義者應該懺悔,無人道之勾當永遠受世人所譴責。
李輝也希望蒙難家屬不論誰受邀到日本去佐證當年的慘事,必須負起此項神聖任務,能將有關之一切,確實向日本社會公佈,使許許多多冤屈得以伸張。
(參見本節案例12)
曾耀華對日本兵恨到咬牙切齒,當年發生在她家中的三尸四命慘劇,她永遠不會忘記。
11. 1988年4月16日《新生活報》,嚴常: 《店東出錢孤女葬親——十六死人裝垃圾坑》
日侵時期受害調查一:新聞報道(7)
一對姐弟被父母安排到鎮上去避難,雖然是逃過了死劫,但姐弟倆的父母卻被日本兵所殺,屍首丟進垃圾坑。
在垃圾坑裡,一共有16具腐爛的屍體
今年58歲的曾耀華對筆者說,假如她知道日本投降和平後,日本兵是要繳械的話,她會拿鋤頭去鋤他們兩下。
也許有人讀了,會認為她很兇,不可理喻;可是筆者聽了,卻覺得她太過慈悲,出於婦人之仁,有所保留。
一家三尸四命無辜死在日本槍尾刺刀下。回憶慘痛往事,氣正在心頭上,為什麼不說拿機關槍去掃,以消消心頭之恨。
45年前,曾耀華只有13歲。她和父母親,以及兩個弟弟住在森屬柔河(Johol)馬祿園的一排公司屋裡。
馬祿園是一家英國人園址,裡面另外住有曾耀華做包工頭的叔公兩公婆: 曾德孝和妻子謝氏,以及其他11個工人: 周明琛、李關成、王漢超、黃意昌、蕭文、林飛、林潤、吳充、吳業、謝才和亞宏。
母親有身孕
1942年二三月間,柔河街上開始出現日本兵,一隊約20人。
名字叫吳大的孤苦老人,當年也曾目睹日本兵殺人的情況。
在日治時期,柔河街上是一片寧靜無事,曾耀華和弟弟就在街上的一間咖啡店避過災難
曾耀華的父親曾繁英也是膠工,母親童氏則在家裡照顧孩子。由於聽到局勢很亂,夫妻倆便商量著叫大女兒曾耀華,白天帶著一個5歲的弟弟,到柔河街上去暫時避一避。
只留下一個2歲的弟弟曾祥發,由父母親帶在身邊。曾耀華的母親,當時已懷孕在身,下個月就要臨盆。
柔河街上的南和咖啡店,曾繁英有股份,由一位同鄉人曾祥章打理。曾耀華叫他做哥哥,姐弟倆白天就住在店裡頭。
每天清晨6點出來,到了下午5點才進去。
頭尾一共出了三天。當第三天下午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