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發出檄文這所有事情都展露出強悍的才智之後,謝季禮便很清楚,此人他不得不服。
更何況,此時他這所帶來的這些訊息那更是在事發之前就被這位神秘人給料到了,他甚至也料到了平王帳下可能由哪位將軍領兵!
若非焦王殿下萬分的相信此人謝季禮幾乎忍不住去懷疑此人根本便是平王那處的人,若不然他怎的連平王李隆基與王平的那些計劃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灰白長衫黑巾蒙面之人並無任何情緒的波動,好似他即便沒有謝季禮帶來的訊息也能肯定他必定能夠料中那些事情,他依舊是一手把玩著那杯他從不曾去飲過的清茶,淡然點頭後,便隨即吩咐道:“既然如此,那煩勞謝刺史吩咐下去,一切依計行事。”
謝季禮應了聲,但卻遲疑了還是問道:“只是大人,您要知道,那少年畢竟也在王爺的佈局之內。既然如此,何不趁王平中計果然是將韋和派到了鄧州之時,一舉將那韋和圍剿於鄧州,也好除去那少年的一隻臂膀,使其不能再安然放心於江南道。”
主位之上那人並不曾因為謝季禮置疑他的計劃而有任何不快,他深看了謝季禮兩眼,分明是帶著些笑意:“圍殺韋和太過簡單,一個小小的江南道督護府將軍也確實沒有必要讓我因其而費周章改變計劃,便讓他在鄧州那處等著吧但須謹記,不可讓其空等,還是要派去一些輜重糧草給他讓他吞下去的。這樣我們才有向鄧州出兵的理由,從而便也可以誘出韋和身後的那些人。”
謝季禮不敢再有意見,他可以提出他的建議,但若是那位神秘人反對了便也宣判了他絕對不能堅持他的提議。只是想到要用一批現如今對於他們來說尤其重要的輜重去換取韋和身後的那些人,謝季禮難免會覺得有些不太值得。
再者來說,萬一韋和此次真的是獨自率部去往了鄧州,而王平並沒有暗中尾隨的話,那麼,那批輜重不就白白的損失了?
“下官只怕,萬一引出了韋和身後的那些人,同時也更是引出了河南道的朝廷大軍豈不要誤了大人之計?”這是迂迴式勸阻,既然謝季禮覺得不應當損失那批輜重,而他又不敢去反駁大人的計劃,那他便只能旁敲側擊。
主位上那人忽然一笑,聲音有些沙啞,他望著謝季禮,忽然道:“謝刺史,您今日是怎麼了?難道您真沒能看出我的計劃原本便不僅僅是誘出韋和身後的那些人?”
謝季禮瞠目結舌,這才算是真正接觸到了這位大人計劃的核心,他這也才知道原來除了韋和大人真正想要誘導的便正是河南道的朝廷大軍!
“可若真河南道的大軍真將注意力放到了鄧州城,那我等又該如何依計過河南道而入都畿道?”謝季禮脫口便道,不過這話剛一落下,他便微微垂頭啞然一笑。
誰說要入都畿道便非得經過河南道了?這個道理想來謝季禮也是在問出了之後才恍然想到的。
神秘人明顯也是注意到了謝季禮的自問自答,他沒有就此事再多說什麼,淡然擺了擺手,便又道:“你不用多想,只須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執行下去便可。況且,誰又告訴你我要前往都畿道了?”
都畿道,指的便正是東都洛陽那處,洛陽府也正是都畿道的首府。所以聽了這話謝季禮當時便變了面色,他忽然意識到難道這位大人的計劃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過要去都畿道?難道這位大人自佈局起便不曾考慮過要去洛陽城與焦王殿下匯合?
謝季禮很費解,這也算是完全意識到他對這位大人與焦王殿下的那些計劃真的是隻知皮毛。但若真要不去洛陽城的話,那眼下這位大人所計劃的那些計劃卻為何又處處指向洛陽城?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謝季禮猶自思慮著,這會兒的他倒是暗自認為興許洛陽城的焦王殿下與這位大人約定好了在另外一處匯合
“謝刺史,那位大人近日來都在做些什麼?”似是隨口提起,那人淡然問道。
謝季禮一怔,連忙放棄了他腦中的那些猜測,此時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再去試圖摸清這位大人的計劃,他也只須要執行下去便可:“那位大人還是如最初來到均州府一樣,依舊在素娘那處。”
素娘乃是均州城的內一名歌ji,頗有那麼幾分姿色。謝季禮其實並沒有見過這位神秘人口中的那位大人,他只是負責將那人的行為彙報過來便可。
神秘失聲一笑,搖頭卻不再多說什麼。
見此,謝季禮自然也知道須要他回報的都回報罷了,這時的他也該是下去安排那些事情了,於是也不再多留,施禮告辭之後急急向廳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