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侯破虜向來自詡思辨過人,沒想到一怒之下卻被徐真繞了進去,卻不知徐真乃魔術奇人,最擅心理暗示,言語引導,這次卻輪到侯破虜啞口無言了!
李德獎見侯破虜吃癟,心頭大喜,連帶看著徐真的眼中,都充滿了敬意。
侯破虜見說不過徐真,當即耍橫,朝那受傷隊正斥道:“你去與營長說一聲,這胡女賤人,我要了!”
一言既出,侯破虜高昂著頭顱,毫不掩飾眼中之驕傲,此刻在他眼中,徐真就是一個可憐蟲!
然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之中,凱薩卻緊咬下唇,走到火爐旁邊,抓起那燒得通紅的鐵牌,烙印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
茲茲的青煙和烤肉的腳臭味讓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而凱薩卻任由汗珠滑落到血紅雙眼之中,下唇咬破卻一聲不吭,當場鎮住了所有人!
唐時賤人分為幾等,最下層的是奴婢,沒有任何人身財產權利,所謂“資財畜產,不同人例”,賤奴地位低下,與牲口無異,凱薩所在部族生蠻不堪,女人如牲口,打上誰的烙印,就是誰人之財產。
她雖然早已明瞭徐真的意圖,但這一次心不甘情不願卻也要打上徐真的烙印,因為她要離開這裡,摩崖上師和族人還等著她去救援,而且她需要藉助徐真的力量!
第十二章 主僕聯袂前往礦區
侯破虜等人震驚萬分,這徐真將鐵牌置於火中,分明是有意而為之,女奴最後又順勢而為,若果說二人先前不曾相識,這是打死了也沒人信的事情。
“好一個生蠻野人!”連向來粗獷兇蠻的李德獎都由衷而贊,只是營房外的嬌小身影,心中卻是泛起一絲絲苦澀。
李明達安定下來之後,一直受到李德獎的貼身保護,這位李家次子武藝驚人不談,在草莽之中歷練多年,對危機感應最是靈敏,頗得李道宗歡喜,然而李明達卻無法在這位莽漢的身上找到安全感。
或者說,無法找到在徐真身上感受到的那種安全感。
待在徐真的身邊,你永遠也不確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因為這個傢伙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候冷血無情勢力刻薄,有時候卻又高尚到以命相救,但無論哪一種情況,只要這個該死的男人背影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就會變得很安心。
她對哥哥們之間的爭隙心知肚明,她比任何人都能直觀感受到風暴來臨前夕的窒悶,心思玲瓏的她也早已嗅聞到陰謀的氣味,只是她還無法確認,或者說還無法相信和接受這一切。
所以她能夠留在軍營之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苦了自己的老大人,每日要承受喪女的煎熬。
她知道徐真很膽小,或者說很惜命,喜歡斤斤計較,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斤斤計較,才能夠讓他活得更加長久,所以當她得知徐真每日泡在匠營,無論礙於公主威儀,亦或出自小娘子的矜持,她都沒有主動來找過徐真。
軍中無趣,她就讓李德獎傳授她武藝,皇朝尚武,許多女子也都動若脫兔,更有郡王的女兒偷偷舞槍弄棒,這些都是承襲了父輩的神威和英武,老人們也不會太過反對。
但她畢竟是金枝玉葉,尋常人自然不敢隨便傳授武藝與她,為了一個少傅的位置,廟堂之上也不知掀起多大的暗流,也就只有李德獎這般無心計的漢子,才會傻乎乎的教導公主殿下。
這日她終於是忍不住,讓李德獎帶她偷跑出來練習射藝,不巧正好聞得軍奴營有呼喊衝突之亂象。
按說軍奴營這等低賤之地,本不該公主殿下涉足,李德獎更是誠惶誠恐,然而李明達畢竟小女兒心性,好奇心驅使之下,也就迫著李德獎過來,卻沒想到遇上了徐真冒死救凱薩這一幕。
當凱薩自主將徐真鐵牌烙印在自己手臂之上時,李明達心中頓時變得有些空落,她並非情竇初開,也並未對徐真芳心暗許,這些對於她來說或許不算太早,但她並沒有達到那個年紀。
她只是覺得有些憤然不平,就好像看到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其他女孩奪走一般,總覺得看凱薩不順眼。
這位成熟異域妖嬈胡女身上那些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張的“突出點”,都成為了李明達最討厭的部位。
徐真沒有看到營房外的李明達,也並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大唐朝的晉陽公主給恨上了。
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女人,一個可敬的女人,那就是凱薩,他將鐵牌放入爐火之中,確實有引導凱薩之意,雖然有著收服此女的私心,但卻同樣有著無可奈何。
然而凱薩將鐵牌烙印在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