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毒計乃因慕容驍而起,只要抓回慕容驍,一切真相自然大白於眾,但草原遼闊,想抓捕土著慕容驍,實乃大海撈針,若不幸遭遇慕容部主力,難免惡戰損傷,此乃中策是也。”
“某之上策,乃以不變應萬變之舉,任他疾風勁雨,吾自泰然處之,契苾部退敗,必有後援,吾等自當守株待兔,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來一個傷一個,來兩個傷一雙,只俘虜而不殺死,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只要能夠引起關注,就不怕再有人暗中作祟陷害,無法將敵人從陰影之中揪出來,那就讓自己暴曬在烈日之下,讓一切陰謀詭計無法近得己身,可謂釜底抽薪之良策!”
張久年臉色微紅,顯是初次為主公出謀劃策,心中難免多了些許期待與興奮,徐真聞得上中下三策,心中暗自揣度,已然有了主見,當即命人收拾殘局,將契苾部亡者好生安葬,在墳前立下軍旗,又令柔然騎士四處巡弋,尋找適合安落之處不提。
李明達見得徐真指揮有序,氣度不凡,暗中撫摸腰間連弩,適才被一路追擊,她竟然嚇得連一根弩箭都發射不出,心中羞愧難當,見得遊弩手與李德獎身上負傷,更是心有憤懣,既是對仇敵之恨,又是對自己的不爭之怒。
徐真結束安排排程之後,與凱薩並轡而來,朝李明達問道:“丫頭,我想讓凱薩貼身保護你,你願意麼?”
李明達心頭一緊,當初就是摩崖和凱薩設計將其偷出了長安,如今形勢逆轉,居然讓凱薩來充當貼身護衛,實在讓人於心不安,她直視著徐真的眸子,堅定地搖了搖頭,此時此刻,除了徐真,她是誰都信不過了。
徐真回頭掃了凱薩一眼,後者面無表情,他也只能赧然一笑,將此事揭過。
他替李明達正了正頭盔,這才嚴肅地朝李德獎說道:“現在,咱們該好好想一想慕容驍的去向了。”
(注1:古族名。敕勒(鐵勒)諸部之一,隋唐時居焉耆西北。貞觀六年(公元632年)歸唐。徙甘涼間。後北徙烏特勤山(今杭愛山東支)。《新唐書·回鶻傳下》:“契苾亦曰契苾羽,在焉耆西北鷹娑川,多覽葛之南。”)(注2:契苾何力(?…677年),突厥人,祖與父都為可汗。“契苾”是他所屬部落的名稱,而“何力”則是他的名字。貞觀六年,他與母親率領本部一千餘眾內屬歸唐,吐谷渾之戰、征伐高昌、龜茲、平西突厥、徵高句麗等戰皆立下大功,去世後,高宗追賜輔國大將軍、幷州大都督,遷封涼國公陪葬昭陵。)
第二十七章 河邊設計火神降臨
秋雨初歇,水汽低低懸浮於茅草之上,將大草原染成一片雲澤,如夢似幻,讓人不忍縱馬,免得破壞了這美奐之勝景。
雖遭遇追緝,然則李德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慕容驍之去向並未忽視,此番擊退了冒充吐谷渾野虜的契苾部族人,他心頭之憤慨化為無盡動力,與柔然斥候一併在前方引領,更是循著足跡,慢慢找到了慕容驍的線索!
根據馬蹄印的分析,慕容驍似乎已經得到了增援,以馬蹄推測,人數在三十之內,蹄印較淺,顯然並非甲士,輕裝簡行,看來是往慕容部進發了。
徐真之所以選擇追索慕容驍之中策,亦有另一番目的,以慕容驍之生死經歷,逃脫之後必定會迴歸部族,到時候就算無法中途攔截慕容驍,也能夠探查到慕容部確切之方位,如此一來,徐真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然而慕容驍到底是草原之狼,警醒非常,追得三四日,草原遠方出現一座白頭山峰,巍峨聖潔,徐真的隊伍卻被一道水澤攔了下來。
這條淺河名曰薩勒,意為月亮,源自於那座白頭山峰,據高賀術等人所言,此乃庫山,周圍遍佈遊牧部族,進入此區域之後,吐谷渾的附屬部族就會變得密集起來,他們想要穿行而過,會變得非常的困難。
而且慕容驍的接應隊伍刻意踏河而行,洗去了足跡,不知從何處登上對岸,搜尋起來極為費力。
柔然人生死於草原之上,對草原生存極為熟悉,沿河而下,必有牧民部族,說不定慕容驍的隊伍會選擇停留,畢竟他重傷在身,若果繼續逃亡,鐵打的身子也是要垮掉的。
徐真讓兄弟們尋找一處低窪凹地,就地勢立下營帳,自己卻脫了軍甲,換上野虜牧民裝扮,沿下游而走,先行打探一番。
張久年等人充滿中原漢人氣質,兄弟們由需要有人把持,故而徐真此行只帶了凱薩和高賀術,有周滄和李德獎這樣的猛人保護,徐真並不太擔心李明達的安危。
三人用紗巾蒙了臉面,沿河緩行,沿途開始出現大片的牛羊和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