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李勣尋求庇護,徐真卻執意留在衛公府,保護李靖周全。
聊了許久,李靖似乎想起什麼來,低聲對徐真說道:“真兒,那《陰符機》一共三卷,得卷一,可修身養性,獨善其身,得卷二則文韜武略,兼濟天下,卷三乃屠龍之術,卻不可為外人道也,汝當切記,切記啊!”
徐真喏喏應承了下來,安頓李靖睡下之後,回到自己房間已經是傍晚,無心用飯,遂將木匣取了出來,將三卷秘典都攤在案几之上,猶豫著不知如何抉擇。
夜色越發深沉,到了子午時分,徐真終於咬緊了牙根,將第三卷拿了起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治權謀清除老臣
今日陰天,悶熱而壓抑,遠方的烏雲似乎還在積蓄著水汽,不知何時才能攢夠雨水,才能落雨驅散令人窒息的悶熱。
東宮,崇文館。
李治死死捏著手中的密報,劍眉倒豎,猛然拍於案几之上,嘭一聲響,案上筆墨跳起老高,墨汁都濺了出來!
侍讀嚇得大氣不敢出,連連低頭退至一旁。
“沒用的狗殺才!居然連個半死的老狗都弄不死!留著又有何用!”李治憤憤地罵道。
慕容寒竹微微抬起頭來,躬身勸道:“殿下,喜則忘形,怒而失智,為人君者,當喜怒不形於色,小不忍則亂大謀,又何必為了些許小事而大動肝火。。。”
李治聞言,輕嘆了一聲,平緩了心緒,帶著餘怒道:“先生所言甚是,寡人(唐時太子可自稱寡人,國公可自稱孤)倒是失態了,只是這李靖不死,寡人心有不安啊。。。”
在房玄齡未死之前,李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擔憂,反正無人能動搖他的太子地位,繼位大統已然是鐵板釘釘之事。
然而因為一事衝動,對房玄齡下了毒手,以致於一步錯而步步錯,聖上甚至想著將李泰接回長安來,這又讓李治感到了威脅所在。
雖聖上身體狀況日益惡劣,然只要他有心換人,李治就一天不得安生,必須要將那些不為其所用的權威老臣,一個個都剷除,否則一旦聖上狠心起來,這些老臣可都要站出來擁護新主了。
李靖和房玄齡一般無二,素來看不上他李治,對吳王李恪卻是讚賞有加,甚至於在李治和李泰爭奪皇儲之時,許多平素低調的老臣們,都紛紛站出來為李恪美言,連聖上都對李恪青目非常,稱李恪文韜武略,最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如今李世民已然知曉房玄齡的死因,徐真往均州迎接李泰的過程當中,又遭遇瘋狂的截殺,百騎死了大半,而徐真剛剛回來,因與李靖交往過密,連李靖都遭遇到了暗殺。
這一系列昏招弄出來,無疑讓李世民對李治更加的失望,這又讓李治如何不憂心忡忡?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對房玄齡下手,只需韜光養晦,等著李世民老死也就罷了。
雖然李治已經接手了朝政,可每日朝議,老臣們多有挑剔,且當面諫言斥責,言官們也一個個直言不諱,根本就沒把他這個皇儲放在眼中,李治自是無法忍受,恨不得立即登上帝位。
只是他卻誤解了群臣的意思,這些臣子並非針對他李治,而是就算李世民上朝議政,諸多臣子也都是這般不留情面,這麼多年來,李世民在朝堂之上動怒很多次,但每每怒氣消退之後,又對那些反對他的臣子多加撫慰和賞賜,讚揚他們敢於直諫的勇氣和忠誠。
這就養成了臣子們在朝堂上肆無忌憚的風氣,只要於國有利,哪怕是聖上之意,他們也要爭上一爭,也正是因為這種風氣,才使得大唐出現了貞觀之治這般的盛世。
如今的李治是騎虎難下,只能一錯到底,一面派人秘密關注吳王李恪的動靜,一面清掃朝中對自己多有怨言的老臣。
李靖雖然致仕在家養老,儼然沒了多大的朝堂影響力,可聖上是個極念舊情之人,對李靖還是言聽計從,愛護有加,從聖上冒病親自到衛公府去看望李靖,就能夠看出來,若李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李治,那些個老臣就會緊隨其後,而聖上是不可能不顧及這些老臣的意見的。
可現如今,百騎精銳已經將衛公府保護起來,想要再對李靖動手,已經難於登天了。
慕容寒竹知曉李治的憂慮,灑然一笑,胸有成竹地獻策道:“殿下,那李靖年事已高,半隻腳踩進了棺材,又重傷在身,想是活不長了,不如將精力放在別處的好。。。”
李治一見慕容寒竹眼眸之中寒光閃爍,知曉這位東宮首席謀士又有計策,當即問道:“下一步如何動作,還望先生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