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但臺下那些民眾卻在意。
早在前一刻,武藝略差的李明達在凱薩的保護之下,仍舊險象環生,這已經讓徐真提心吊膽,如今老黑又遭遇生死一線,他腸子都要悔青了。
明知道喬邦色一定會狗急跳牆,他還是低估了喬邦色那些本族兄弟對喬邦色的忠誠程度!
他避過三四五個泛著寒芒的槍頭,強行扭轉身軀,想要將老黑撲倒,好躲避那冷箭,可當他轉身之時,他卻發現老黑默默的佇立於雨幕之中,巋然不動,而他的食中二指之間,卻夾著一根筆直的長箭!
老黑扭過頭來,朝徐真露出那標誌性的笑容,而後左掌從長箭之上抹過,右手抓住箭尾,將長箭當成了長劍!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叛亂平定受封國師
徐真有心保護老黑,老黑有心藏拙隱忍,然而萬事有不測之風雲,諸人並未想到喬邦色的本族死忠擁躉會拼死一搏,當冷箭偷襲之時,徐真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卻沒想到這支冷箭非但沒有射死老黑,反而將老黑的底細給逼了出來!
這位看守黑牢不知多少年的老者,此時以長箭當長劍,眼看著對面一名刀手撲殺過來,手中長箭一抖,那刀手的眉心就多了一個食指大小的血孔,而徐真連老黑如何出手都未看得清楚!
“高手!”
綠林之人常言,劍道高人登峰造極之後,草木竹葉儘可為劍,徐真只道此乃虛妄之言,今日卻終得親眼所見!
那刀手的鮮血似乎激起了老黑的殺機,所謂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老黑蟄伏起來如冬蟲,甦醒之後卻似雄獅猛虎,他不緩不急地行走於人群之中,刀槍劍戟不得沾身,手中箭桿抹掉了箭簇,那無鋒的箭桿卻成了奪命的殺人利器!
他的身上沒有血腥,臉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暴戾之氣,刀頭舔血之輩多面目猙獰著,或嘶吼咆哮,或兇殘狠辣,然而他卻如同行走於松竹之下的蹁躚文士,閒庭信步已然殺敵於無聲無息!
不似周滄的雷霆出手,大開大合,沒有斬殺,必血流遍地,斷頭斬手足,老黑的殺人手法如那潤物無聲的春雨,似那閻王發出溫柔之極的死亡召喚,在你死之前,絕不會感受到任何的威脅和驚駭!
這等殺人手段著實將徐真等人好生震驚了一番,殺人這種事,初時或有不安和驚怕,哪怕徐真這樣經歷過數十次戰場廝殺的人,有時候都會心慈手軟,夜裡每每捫心自問,所殺之人是否真的該死。
然而老黑卻平靜如水,似乎殺人對他而言,就跟走路吃飯一般簡單,跟他對戰的敵人,全部都是有死無傷,而且往往都是一擊斃命!
有了老黑的加入,徐真等人壓力大減,老黑所過之處,往往都空出大片地方,敵人紛紛無聲倒下,一如他是行走於人間的黑白無常,瞬間將敵人的魂魄拘鎖取走,只剩下一個空殼一般!
葛爾沁林終於帶著私兵殺了上來,臺下的民眾也開始衝擊維持秩序的禁軍,這些禁軍不敢對徐真下手,也不敢反過來剿殺喬邦色的本族衛士,他們只能死死頂住臺下的民眾,不讓他們上臺來,免得衝擊到年幼的贊普和諸多王妃們。
葛爾沁林乃吐蕃年輕一輩的軍界翹楚,既繼承了父親祿東讚的大智慧,又深得吐蕃人彪悍善戰的馬上武功,這些年帶兵四處征戰,雖然年紀還不算大,但早已打下了一片威名。
有了他的加入,喬邦色的人根本就抵擋不住,那些人早已被徐真和周滄殺怕了,此番又出現老黑這樣的殺神,更是心驚膽喪,等到威名赫赫的葛爾沁林帶兵衝上來,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抵抗之心。
喬邦色心如死灰,他知道大勢已去,但高傲如他,卻不容自己成為階下之囚,他無法像徐真那般,能夠在黑獄之中安然若素,他造下太多的殺孽,他擁有太大的野心,這等失敗,於他而言,比死還要難受。
手中的儀仗長槍抖出朵朵銀花,喬邦色疾行而來,一槍搠向徐真的後心!
他之所以走到這步田地,完全拜徐真所賜,若非徐真,他喬邦色如今還是吐蕃的攝政大論,芒松芒贊還小,待得他執掌朝政數年,就能夠將朝中勢力全數收攏於他的手中,而他的勢力能夠滲透整個吐蕃,時機若成熟,緩稱王又如何做不到?
然而誰都沒能想到,徐真居然展現了死而復生的神蹟,在虔誠篤信的年代,這種神蹟的號召力,比百萬雄師的兵臨城下還要震懾人心,如今民心全屬徐真,他喬邦色想要逆轉乾坤是不太可能了。
他恨透了徐真,哪怕自己難挽頹勢敗局,也要將徐真殺死,他能夠重生一次,就不信他能夠重生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