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突然回過頭,衝我猛點頭:“雖然剛才跳的時候我都不敢睜眼,但是那縫隙裡好像有無數雙眼睛一樣,看的我毛骨悚然的。”
“繼續爬,別停,一停就沒力氣了。”我拍了拍他的屁股:“這座不周山,當初搬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壓死了多少生靈,有些怨氣也算正常,孫悟空被五指山壓了五百年就已經快發瘋了,你想想這些可憐的被壓了幾萬幾十萬年的冤魂吧。”
說到這裡,我自己也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事情越來越玄,似乎一直就圍繞著神魔妖鬼不曾改變,從下墓到現在遇到的怪事,比我和老黑兩個人一輩子遇到的怪事都要多的多,我沉吟了一聲,人果然不該貪心,如果當初不來盜墓,現在我和老黑應該正在工地上撅著屁股掐著腰,指揮農民工兄弟挖掘溝渠,修橋造路吧?
都說鋪路造橋是一件大功德,好歹我和老黑幹了那麼久的技術員,路也修了好幾條了,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點苦勞吧,老天何必如此難為我們。
這腳下的石道根本就不是路,僅僅是“不周”兩個字形成的凹痕,就像滑梯一樣陡斜,還長滿了青苔,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用腳尖扣緊石面,否則一個閃失馬上滾下山去,可能摔不死,但是撞也撞死了,就算撞不死,也要滑到那個大縫隙中去。
老黑這下長了心眼,石道有四五米的寬度,他走在我左邊靠近凹痕邊緣,我走在右邊也靠在凹痕邊緣,萬一我倆誰要是腳下一滑,也免得砸到對方,連對方也帶下山去。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和老黑累的跟狗一樣伸著舌頭喘大氣,只能找個不太陡峭的位置,停下來歇會兒,抬頭往上看,幾乎望不到邊,低頭往下看,根本看不見底,但是這路程,估計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走完。
老黑躺在凹痕上,用腳蹬著一塊半大的石頭,我則躺在石道上中的一塊下陷處,整個屁股都坐進陷坑裡。
我從河道出來,就滴水未沾,現在嘴上都撩起了虛泡,嗓子裡也疼的厲害,掐指算算,我和老黑最少有兩天或者三四天一口食物都沒吃過了,老黑好歹喝了個水飽,我別說水飽了,喝的那幾口水,連帶著胃裡的那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我低聲說:“我覺著咱倆該找點吃的了,就算原地復活,這好幾天不吃飯,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老黑仰望著天空:“我剛剛看到山道外面有一條毒蛇,就想著是不是打死剝了吃肉,實在不行,等下咱倆就弄點蜥蜴毒蛇嚐嚐鮮吧。”
我用力的嚥了咽口水,口中燥的很:“也只有這樣了,就是沒有火,生吃我可幹不來,我寧願餓死。”
老黑嘿嘿笑了兩聲:“嘿嘿,你這二狗子就是沒餓到盡,餓到極點,讓你生啖癩蛤蟆估計你都乾的出來。”
老黑從挎包裡掏出最後一根蠟燭,細長的白色蠟燭就是移動墓室裡祭奠用的,遞給我:“想想辦法,弄個火出來,等下大王給你打條野味嚐嚐。”
我接過蠟燭,心裡想著當初在河道旁無火自燃的神奇,又看了看滿地的石頭,嘆了一口氣,試試吧,實在不行,就擦石蹭火。
這燧人氏當初鑽木取火其實也是可以效仿的,只是完全沒有木頭給我們機會展現一下老祖宗的智慧。
我舉著蠟燭,有點絕望的對著天空,喊道:“神啊,賜個火兒吧!”
第72章 這世界太奇妙
神還在睡覺,根本沒有功夫理我,乾白的蠟燭在空中孤零零的,一點著火的跡象也沒有。
擦石取火那根本就是開玩笑,就算給我兩塊石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擦,索性把蠟燭扔到地上,那蠟燭咕嚕嚕沿著石道向下滾去,半道中,呼的一聲,一團巨大的火焰包圍了整個蠟燭,像一個火焰足球一樣,絲毫沒有停頓順著山道無限滾落,一會就不見了。
老黑目瞪口呆的看著消失的蠟燭,對著我怒喊一聲:“傻。逼!”
我也愣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剛剛那一聲呼喊,讓神在睡夢中驚醒,然後穿衣穿鞋刷牙洗臉洗內褲,等我把蠟燭扔出去之後,神才趕到凡間幫我點火?
我有點尷尬的看著老黑:“呃~還有沒有?”
老黑伸長了脖子瞪著我:“你當我是賣蠟的,上哪給你再變一根蠟燭去。”
我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聲也吱不出來了。
老黑好奇的問:“您老那是神馬高深的道法,蠟燭怎麼一下子就爆炸了?難道是火神附體,燧人氏轉世了?”
我沒好氣的說:“屁,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