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奔行起來並不困難。
只是臨到南京城池之時,被這般攔路,也實在是叫人十分的敗光和不舒服,正因如此,陳名夏對自己貼身僕人的無禮言行並不阻止,只是冷眼瞧著對方如何。
況且,按理來說,太祖當年定製,普通百姓,哪怕你是總兵官,出門也非得帶路引不可。只有中了秀才,允許仗劍行萬里,什麼狗屁路引也不需要。
當然,到現在秀才可是沒幾個帶劍的,帶摺扇的倒是不少。
“看到你們帶頭巾了”此時千總過來,按著腰間的腰刀,昂著臉道:“可總不能是個人戴頂頭巾,咱們就當諸生老爺待?況且,上頭有話,就算是諸生老爺,也要問明籍貫鄉里,來南都勾當何事這是忻城伯和誠意伯並兵部史閣部三個大老爺一起下的令,誰敢不當回事?”
要說南都這邊,陳名夏也是來過好幾回了,上一次流賊進犯鳳陽,離南都不過數百里時,他也正好就在城中。
當時情形是何等危急,南都這裡也是鬆鬆跨跨,沒有什麼戒備的樣子出來,現在皇帝剛剛駕臨,倒是果然與以往不同了。
只是讚賞歸讚賞,陳名夏摸摸身上,卻是什麼憑據也沒有。若是普通秀才出門,好歹是學官會寫個證明憑據,官員會有火牌驛票,可自己匆忙出京,又不是普通的秀才生員,如何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憑據?
見他如此,那千總卻是把頭昂的高高的這些生員老爺,藉著文貴武賤的風氣可是向來喜歡作賤當兵的,不要說千總,就是總兵也不放在眼裡,現在關防嚴密,卻正好可以殺殺這些秀才生員們的威風。
“闢疆”
陳名夏正為難時,一眼卻看到一個熟人,又見對方在一群兵丁的簇擁下,正騎馬經過,陳名夏急切之下也顧不得什麼,隔著一個高大的城門洞就是張口大喊了出來
“咦”
好在對方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動靜,冒襄兩隻小眼裡放出喜悅的光來,轉頭馬頭,幾息之間就到了城門外,滾身下馬,長揖到地,嘴裡只道:“百史兄,弟以為你陷在京師,不想居然逃奔出來了”
“是,一言難盡,不過好歹是跟隨皇太子一併出京,由山東至淮安,又至南都”
提起這個,陳名夏也是有點臉紅。
原本按他的打算,是要留在京師看看風色再說,大明似乎是氣數已經完了的樣子,何妨留在京師,以事新朝?不敢說從龍勳舊,最少是得個降臣先籌,能得到信用的話,好歹也是能做一些事業出來。
不過後來聽了朱慈烺的話,才知道北京留不得,於是在出城的最後一刻,和不少同僚趕了出來,要說起來,確實是心中有愧。
雖然如此,陳名夏卻是掩飾的極好,當下打了兩個哈哈,只道:“怎麼,闢疆你現在也是為朝廷效力了?”
“哪裡?”冒襄微微一笑,答道:“弟現在於史公面前贊襄軍務對了,現在南都有傳言,說是皇太子誅除了左都督山東鎮總兵官劉澤清?”
“確有此事。”陳名夏點頭一笑,道:“此中詳情,有空了會詳細向闢疆解說劉某人是罪有應得”
聽了他的話,冒襄卻是左右看看,臉上的神色也是變的凝重起來,他想了一想,便道:“兄此來南都,莫非是身負重任?”
“是,弟於淮安來,奉殿下之命來陛見皇上。”
“哦,原來如此。”
冒襄點了點頭,一時半會卻並不說話,一時間,兩人卻是出現了十分叫人難堪的冷場。
眼前情形,陳名夏也是覺得十分奇怪。他是復社前輩,和周鍾等人是復社第一批的元老了,雖然他年紀不大,但科名很早,才子和科名俱備,是十分添彩的得意之事,更因如此,他在復社中也是有十足的威望,象冒襄這樣的後起之秀,雖然名頭不小,但在他面前不過就是略有薄名的小兄弟,畢竟,對方只是一個秀才,連舉人也還不曾得中。
若是在往常,冒襄對他必定是十分恭謹,而且見面後也會十分的親熱,在此時,更因有一段時間的南北隔絕,社中兄弟見了,必定執手相問,要十分親熱才對。不料對方如此情形,卻也是叫陳名夏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當下想了一想,便笑道:“闢疆似乎有事在身?說來好笑,愚兄沒有帶關防憑據,竟然被阻住不得入城”
“這個弟看到了,在我”冒襄雖然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還是立刻轉過頭去,向著守門千總笑道:“這位先生是我的兄長,在朝任翰林編修,兵科給事中,怎麼樣,能不能入城去啊?”
冒襄和張自烈等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