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3 / 4)

—這當然現在歸了我。我把他藏在銀櫃裡的帳單、票據、合同、契書細細推敲琢磨,終於弄明白了冷虔那帳本的秘密。”

“原來是這樣。”狄公說。“你繼續講吓去。”

坤山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小紙片,小心地把它平攤在桌上。用他那細長的食指輕輕地點著那張紙,繼續說道:“這一頁是我從那帳本上撕下來的。明天早上你們倆去拜訪一下我們的朋友冷虔,把這張紙給他看看,告訴他你們掌握了所有的情況。然後,你們叫他開兩張空著名字的批子,一張開六百五十兩金子,另一張開五十兩金子。他出這點血之後,還能得三百兩。這對他相當過得去了。當然我非常想把整筆的錢都弄到手,可是這玩意取得成功的秘訣卻是給別人留下一條活路,使他不至於狗急跳牆。那張六百五十兩的批子歸我,五十兩的歸你們。不花力氣能賺五十兩金子。這還不算是一筆便宜的買賣嗎?”

狄公銳利的眼光盯著坤山,悠閒自得地撫摸著他的美髯,一面輾轉著腸子想對策。半晌,見他慢慢說道:“我的這個夥伴說話固然生硬了點兒,但是他倒說得不偏不倚,恰到好處。逾牆鑽穴是你的本行勾當,。但你卻沒有膽量對著面搶奪,我斷定你沒有勇氣去當面訛詐那冷掌櫃,對不對?”

坤山不由自主地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狄公將那張紙拿來放進自己的衣袖裡,說道:“這確是一樁好買賣。可是應該彼此無欺,南北拆帳。老實說我現在就是不需要你和什麼帳本照樣可以去訛詐冷虔。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將所有這一千兩金子都裝進自己的腰包呢?”

“真的,為什麼不可以呢!”喬泰咧開大嘴附和道。

“那麼,我就到衙門去報信,讓他們來捉拿你們這兩個強盜!”坤山兇狠地說。

“諒你也不敢去報信。”狄公平靜地說道,“別拉扯了,還是下決心吧!怎麼樣?”

坤山惡狠狠地瞅著狄公的臉,用手壓了壓腮幫上抽搐的神經,低了半日眼珠,讓步了:“好,就這麼辦吧:南北拆帳!”

“一言為定。”狄公躊躇滿志地說,“明天早上我就去拜訪冷虔。你這裡先替我畫一張冷虔櫃坊的街路圖。”

坤山畫罷街路圖正待起身要走,狄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和藹可親地說:“時間尚早,再寬坐片刻,讓我們再聊聊,為我們的合作乾兩杯!周大,到櫃檯後邊將排軍特備的酒罈取來!”

喬泰跑到櫃檯後,見酒保正呼呼大睡,順手就將排軍那酒罈搬了出來。

幾杯酒下肚,狄公摸摸鬍子說:“坤山老弟,老實與你說吧,你的那套偷雞摸狗的本領與我們乾的這一行比較起來簡直如同兒戲。讓我告訴你我們在路上所經歷的一些冒險活動吧。周大,你還記得嗎?那次在徐州,當我們”

“你那套騙人的鬼話誰高興聽?”坤山反唇相譏,“你們乾的那些冒險活動完全憑藉武力,靠胳膊粗,拳頭大。我乾的勾當則要用腦子,一個真正成功的高手可不是三年五載就可磨鍊出來的,我幹這一行三十年了:”

狄公提高了嗓音:“我也會不費氣力把人家門鎖扭開,進了屋子,就將屋子的主人治服,有禮貌地問他值錢的東西都放在哪兒然後拿起這些東西悄然離去。這種買賣幹起來還有啥難的?”

“廢話!”坤山輕蔑地說,“你這是一般小偷小盜笨拙的伎倆,也許一次兩次能僥倖的成功。然而官府一旦下一張緝捕文書,畫影追拿,就只得束手就擒了。可是我卻有我的絕招,我縱橫了三十多年,從來沒被抓到過一次!你們這兩個才出洞的耗子,能見過多少世面?就是把我這絕招教與你們,你們這一輩子也沒法模仿得了。”坤山得意忘形地開啟了話匣,“聽著!開始我花一個月的時間將對方的職業、住宅、家庭成員以及他們的生活習慣進行一番仔細察訪。我設法和僕人們聊天,和附近店鋪的掌櫃閒談。當然這時要花費點錢財。接著我便溜進屋去,然而我卻什麼也不拿。我有的是時間,不必著急。我進屋去只是瞭解屋內的情況。我可以在一隻大衣櫃裡呆上一兩個時辰,可以躲在窗簾或帷幕的褶皺處,可以蜷縮著身子藏進衣箱裡,或者擠進床架後面的狹窄的空隙裡。這樣我對主人的衣食起居進行觀察,聽他們講些什麼私房話,在哪裡收放貴重東西——好,我於是進行最後一次登門拜訪。既不要撬鎖,也無需亂翻,任何人也不驚動,箱櫃傢俱也不挪移位置。如果有一個秘密藏錢的地方,我比藏錢的主人更要了解這個地方;如果有銀櫃,我準確無誤地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取鑰匙。我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常常過了半月一月,他們才發現家中的錢不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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