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兩個日本士兵(其中一個是技工)不知為什麼來到學校。他們對圖書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儘管說不了幾句中文,他們還是用中文說了句:“很好!”他們對孩子們很有興趣,雖然這些孩子中有不少人的父親在1937年12月被日軍殺害了,但她們並未感到仇恨或恐懼。
在辦公室工作到下午6時,然後騎車子出去散散心。一切都被命運之手迅速而出人意料地改變著。你們或許還記得那位姓黃的農民和他的3個兒子,他們過去住在來澤庵(音譯)以西的一間小房子裡。市政府把他們肥沃的花園變成了建築工地,然後將土地賣給富人們。我不知道那些新主人現在在哪裡,但是,這位農民已經搬回來,又開始耕種這塊曾經肥沃的土地。
凱瑟琳今晚準備了墨西哥式的晚餐,款待英國大使館的艾倫·普賴斯夫婦,他們即將離開南京回國。
4月5日,星期三普勞伯爾夫婦和維克·莫西諾西今天回來了。火車票還是不好買,上了車也很難找到座位。
4月6日,星期四楊牧師主持了上午由實驗班學生參加的禱告和晚上的社群禱告。這次祈禱有150多人參加,其中50人是基督徒,還有100多人是諮詢者或對此很感興趣的人。
潘牧師還在監獄裡,而且據我所知,沒有人見過他或是能和他取得聯絡。他的朋友們還是希望能確保他獲釋,這位福音傳道者自從去年秋天被捕,至今音信皆無,一位正在為使他獲釋而奔走的日本牧師說,監獄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沒人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4月7日,星期五天還是很冷。今晚的報紙說,由於受到北方冷空氣的影響,日本下了雪,而此時櫻花已經盛開了。這股冷空氣肯定也影響到我們這裡了,儘管沒有下雪,但兩天前下了冰粒。
兩個班的所有學生和大部分教師,參加了每天早上9時30分在大教堂進行的祈禱。楊牧師負責星期四至星期六的祈禱。早上從教堂出來後,我和哈麗雅特幫助高一的學生排練將在復活節早上表演的短劇——表演上帝復活時的情節。
下午,凱瑟琳、維克·莫西諾西和我一起去國家公園,這是去年5月以來我第一次去那裡。
盛開的櫻桃花很可愛,但是桃花還沒有開,李子花已經凋謝了。我們看到很多日本人在舉行野餐聚會,到處都是破碎的瓶子,並可以看到以前曾在這裡野餐和正在這裡野餐的人們留下的殘跡。“大東亞新秩序”似乎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或者並不需要保護美麗的環境。進城時,我們被要求從馬車上下來步行透過城門,而坐在轎車裡的人卻不用這樣做,怎麼會這樣呢?這座城市和國家公園現在成了什麼?在最大的一條街,即中山東路上(這條街從市中心通向城東)佈滿了日本商店,還有不少中國人開的商店。有些地方,一些樓房的第二層還是一片廢墟,只是底層房間的外牆被重修了一下。到處可以看到中國女孩們——都是女招待站在飯店門口拉生意,以前我們從未見過這種事。一些大型建築,如中央醫院和軍官道德聯合會即勵志社。等,現在已經投入使用。
中山路以南公園裡的高階住宅似乎都已經被炸燬了,只剩下殘垣斷壁。中山陵還像以前一樣,甚至連那裡的樹都絲毫未損。松林和以前一樣,只是較低的樹枝被砍下來當柴燒了。路兩旁的樹木少了許多,路面也需要修整。令人遺憾的是,這些都缺乏必要的管理和保護,而且人們對此興趣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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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9年(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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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一些外國兒童從上海來南京過復活節,來的孩子可真不少。
4月8日,星期六今天上午,一件或許意義深遠的工作開始了。早上8時,家庭手工學校的100位婦女在科學報告廳開會,成立了互助社。每位婦女都拿到了一份規則,然後,教務主任林小姐向她們解釋了這些規則。要參加互助社的人今天就要報名,每年繳納10美分的費用,一個月內每人還要再繳1美元。我們還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參加,也不知道我們需要多少啟動經費。林小姐再次鼓勵這些婦女們走出家門,發揮她們的作用。
下午3時~5時。實驗班的女孩子們做了“尋寶”遊戲。她們很喜歡從校園的一頭跑到另一頭,尋找5件寶物。同樣在下午3時,為外國人舉行了一次棒球賽,婦女們坐在一邊觀看,孩子們逗著狗在校園裡跑來跑去。一對德國醫生夫婦——希爾施貝格(Hirschbergs)夫婦回到了南京,住在美國大使館東南面他們的住所裡。
今晚我在400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