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甜蜜之屋的房門也開啟了,兵頭房太郎從裡面探出頭來。
“是警官啊!快請進來。”
攝影師通常都不太講究穿著,可是兵頭房太郎卻穿得十分考究。
他身上那套紫底發亮的黑色絲絨三件式西裝,猶如一隻黑色鳳蝶,胸前還繫了一條布領帶,好比是一朵盛開的大紅花。如果他下半身穿著白色緊身褲的話,看起來更像中古世紀歐洲的宮廷貴族了。
除了房太郎之外,房裡還有兩個人,分別是鐵也和德彥,兩人都穿著牛仔褲、留著長髮,但只有鐵也蓄著鬍子。
大約兩個鐘頭前,穿著西裝的法眼滋和一襲和服裝扮的由香利還在這裡,由於他們兩人擔任介紹人的婚禮就要舉行了,這對夫婦只好先行告辭。
等喜宴一結束,法眼滋還會再回到這裡,他的高爾夫球袋還放在榻榻米上呢!
鐵也好像有事想單獨問本條直吉,但是因為房太郎一直在旁邊,有些事不方便問,所以他從剛才便一臉鬱悶、猛抓鬍子。
至於醉醺醺的本條直吉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說道:
“警、警官,幹嘛那麼緊張?來來來,來這邊兒喝一杯。對了,房、房太郎剛剛告訴我許多他在歐洲的趣、趣聞哦!警官,快過來聽他、他說、說故事。這傢伙大概在走桃花運,最近挺有女人緣的!喀喀呃”
本條直吉說到一半就吐了出來。
事後回想起來,一切的變化都發生在本條直吉要嘔吐之前。但是等等力卻一點也沒發現,只是一臉不耐煩地說:
“有話等一會兒再說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得去辦。德彥,好好照顧令尊。”
他當著兵頭房太郎的面,砰的一聲關上門。由於洗手間旁邊就是甜蜜之屋的專用電梯,正巧電梯停在九樓,等等力便迅速跳進電梯,直接上頂樓。
頂樓電梯的出口前有一個飛機庫,那附近的光線比較暗;距離電梯較遠一點則比較明亮,有四、五個人在那裡活動。
等等力沿著飛機庫繞一圈,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人物。不過,他發現飛機庫的屋簷比牆壁壁面多出五十公分左右,尖端掛著一條奇怪的繩索。
儘管如此,等等力仍不以為意,直到他在飛機庫對面的陰暗處撞見一對年輕情侶正在擁吻,急忙笨拙地輕咳一聲。
“對不起,打擾了。”
等等力向年輕情侶輕輕點個頭之後,便飛也似地離開現場。
頂樓上還有四、五個男人正在進行營造工程,因為五月的時候,本條會館打算在頂樓開一間啤酒屋,他們目前正在日夜趕工。
等等力抓了一位工作人員便問:
“剛才有沒有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上頂樓?”
“右啊!”
“那個男人上來做什麼?”
“沒做什麼,他只是在頂樓四處走走。對了,他剛剛才從這個樓梯走下去。”
“他是不是在這裡跟什麼人見面?”
“應該不是,對面有一對新婚夫妻,不過他並沒有往那邊走去。”
“好的,謝謝你。”
等等力問完話之後便急忙下樓。而那對新婚夫妻也跟在他的身後走下樓去。
此時,本條會館九樓的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剛才從頂樓下來的那對新婚夫妻一眨眼就消失在一扇門後,但是等等力可沒閒工夫管這檔事。
他舉起手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時間是八點十分。
等等力一個人走在九樓的走廊上,一面懊惱著沒能找到吉澤平吉的行蹤,一面從好幾個並排的電梯中選了其中一部、按下按鈕,回到四樓。
他在四樓的走廊盡頭向左轉,來到“彌生”房間,只見一塊板子立在敞開的門前,上面貼了一張用毛筆字寫著“‘發怒的海盜’餐會”的白紙。
“彌生”房間的房門雖然敞開著,可是從走廊上無法看到裡面的情形。
就在等等力豎耳傾聽的時候,忽然有人從他身後碰一下他的手,他大吃一驚立刻回頭,原來是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的眼神中盛滿斥責的神色。
“警官,你離開自己的崗位到這裡來做什麼?”
“金田一先生,剛才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事?”
“那個死神哦,不,是那個吉澤平吉”
“咦?軟骨頭阿平?他怎麼會變成‘死神’呢?”
“是櫃檯服務生說的,他們說吉澤平吉像‘死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