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擦得侵亮的棕色皮鞋。他直直地坐在那裡,好象沒有講話。
主任右手邊的那位重要人物開始講話了。這個人個子高大,長長的下巴,蓄著斯大林式的褐色鬍子。邦德能看到他側面的一隻冷漠無情的灰色眼睛和一頭正在泛灰的褐色頭髮。幾個人當中只有他在抽菸,他不時地吸上幾口。他的樣子比在坐的其他人都要威風些。邦德估計,他可能是從莫斯科來的高階官員。
邦德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屋子中可能發生的一切。時間一長,眼睛都有些發酸了。他小心地轉著手柄,想透過上面的那個老鼠洞口看清房間的每個角落,但沒有發現任何特別感興趣的東西。房間的牆邊放著兩個橄欖綠色的公文櫃。門邊有個衣帽架,上面掛著六項差不多樣式的的灰色呢帽。屋角上有個食品櫃,上面放著一個水瓶和幾隻玻璃杯。邦德站起身來,離開目鏡,使勁地眨了眨眼睛。
“要是能聽到聲音,那就好了。”克里姆遺憾地說,“那樣,他們的一切陰謀詭計都可以一清二楚了。”
“是的。”邦德點頭應和說,“達科,順便問一下,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道的?它原來是幹什麼用的?”
克里姆又在目鏡上看了一眼,然後直起身來。
“它原來是一個廢棄的廊柱廳的排水道,”他說,“廊柱廳現在已作為旅遊勝地,就在聖·索非亞小山上面,就在我們頭頂上。這個地道建於一千多年前。平常用來蓄水,當時打仗時,萬一城堡被圍困,這裡就可以為他們提供用水。這個龐大的地道義有一百多碼長,五十碼寬,可以貯儲幾百萬加侖的水,是由一個叫蓋力斯的人在四百年前發現的。有一天,我在一本書上讀到了他關於這一發現的記載。他說,在一年冬天時,從一個‘轟隆作響的巨大水道’中湧出了許多水,淹沒了廊柱廳。這話讓我不由得想起,這廊柱廳下肯定有一個巨大的水道。一旦城堡被攻陷,便可以用該水道的水迅速地把廊柱廳淹沒。於是,我買通了廊柱廳的看守人,帶上我的兒子,在廳裡用錘子和迴聲探測器一寸不漏地檢查了一遍,結果找到了發出空洞聲響的地方。然後,我在公共事務部部長身上花了不少鈔票,讓他把這個地段關閉一個星期‘進行整修’。在那一個星期中,我全家人全都撲到這件事中。”克里姆又低頭看了一眼目鏡,“我們在大廳的牆上挖了個洞,然後一直朝這處方內挖過來,直到發現一個通向地道的拱門。當時我們別提有多興奮了。我們順著地道往前走,但好象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一最後,我們才發現地道是通向山下,一直通向金角灣,出口就在加拉塔大橋旁,高我們家只有二十碼。離地道不遠的地方,上面是蘇聯人的領地。於是,我們填上大廳牆上的洞,從我家的房子那裡開始向這裡挖過來。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兒。我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挖到蘇聯人的房子底下。”克里姆笑道:“也許蘇聯人以後會發現什麼,離開這個地方。恐怕那時候我已不再是T站的站長了。”
克里姆又看了一眼潛望鏡,邦德見他神色緊張起來。克里姆急匆匆地說:“快來看!她走進來了!”
第十七章 筵席嘉賓
晚上七點鐘,邦德回到了旅館。他先用熱水好好地洗了個澡,然後又用冷水衝了一遍。他想,身上那股老鼠和蝙蝠的臭氣該沒有了吧。
他赤裸著上身,穿了條短褲,坐在窗前,一邊輟著伏特加滋補酒,一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殘陽照在金角灣上,長長的大橋,高高聳立的寺院尖塔和波瀾起伏的水面上一片金碧輝煌。就在剛才,他看見了塔吉妮娜。就是現在,她的身影仍在他眼前晃動,他對眼前的美景完全視而不見。
他正在想著那個苗條娥娜的美女。她步履輕盈地走進門,拿著一張象電報的紙片交給主任。在那一會兒,所有在場的男人都向她行注目禮。她頓時低下頭,臉漲得通紅。邦德心想,他們不只是在看這位窈窕淑女,還想知道她帶來了什麼訊息。那些眼神都帶著好奇,但也好象藏有難以啟齒的東西,既帶著神秘感,又帶著褻瀆神情。
邦德很好奇地看著那種場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種特工組織是準軍事化性質的,有著鐵一般的紀律。這些人估計都是軍人,相互之間都防著一手。這個姑娘只是他們當中的一員,是位下士,估計是軍銜最低的。她到房間裡去只是為了公事,而他們卻用蔑視的眼光好奇地打量著她,好象把她看作是要處決的死刑犯。他們是否已懷疑她了?她是不是暴露自己了?看來不太可能。主任看電報時,人們的目光都一下子轉到了他身上。他好象在給他們念電文。那些人全都面無表情,好象與他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