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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扎入湖泊時候,故意給飛抵到山頭的兩架阿帕奇看到,然後才深吸一口氣,憤然潛入水底,以隱身狀態和敵人對抗。這雖然很冒險,無法擺脫敵人的追擊,但必須這麼做。
因為,我需要冷卻身體的同時,又不能讓敵人看不到我,那樣他們極有可能飛去湖泊對岸的樹林搜尋。這群駕馭強大火力的海盜,很容易發現懸吊在樹林裡的十個巨型巢穴,至於他們會不會朝這種怪異的東西掃射幾百顆大頭兒子彈,只能問上帝了。
第二卷 蠻島 ㊣第一百九十二章 … ~漂浮起來的反咬~㊣
足足五分鐘過去,懸在湖面上的敵人,仍未發現有人頭冒出水面呼吸,從我扎入湖泊,他們就盯緊了水面,並且成人的肺活量再大,也無法一口氣潛泳到對岸的樹林中去。
所以,這群狡猾的海盜,立刻調整螺旋槳,使直升機像高空滑翔的蒼鷹,身子斜著一掠,朝繁茂的寬廣葦蕩傾側過來。這時,我已用匕首削好了根葦管兒,料到他們接下來要玩弄的花招。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兩架擺好尾翼的阿帕奇,猶如兩輛開到麥田梗上的收割機,做好了席捲這片葦蕩的準備。直升機腹下的兩眼機槍,咆哮著噴吐火苗,殺傷力威猛的載入型子彈,酷似播散下來的種子,又似橫掃過鋼琴鍵盤的手指,覆蓋式地從葦蕩一頭打向另一頭。
葦蕩的面積實在太大,即使敵人火力密集且射程驚人,但還是力不從心。我就像浴缸裡的一尾柳葉魚,瞎子用竹竿去戳水中它,花費幾個小時,也未必打掉一顆鱗片,儘管這細長的棍子看起來兇狠。可是,萬一瞎子運氣好,完全可能誤打誤著,扎透小魚的身體。所以,即便被打中的機率較小,我也很怕敵人胡亂掃射的機槍。
敵人兇猛射擊的同時,肯定期望有這樣的好運氣,但他們不是一般的草莽海盜,準確的說,這其實是威懾,是恐嚇,像獅子面對站在大樹上的羚羊,因不能一口吃進嘴巴而怒吼。
叼住預先削好的葦管兒,我把臉悄悄沒入水下,雙手抓著葦根,垂直上拔,既不使蘆葦異常晃動,又可使身體慢慢下潛,如同沉底的青蛙,直到跪趴在河泥上。
兩架阿帕奇一左一右,依舊並駕齊驅,他們打完一排子彈,又裝好新的一排。剛才的威懾是在警告,叫我不要輕易還擊,否則打碎的葦草和濺射起的無數泥點,就是我肉身的下場。與此同時,這幾個海盜便可採取下一步措施。
我從廝殺的地獄戰場摸爬出來,一個想忘卻殺戮卻又被啟用殺戮的男人,面對敵人的陰險,自然能先知對方的花花腸子。他們想把直升機低飛,利用螺旋槳的巨大風力,吹開浩浩蕩蕩的葦草,將我暴露在機槍手的射殺視野裡。
“嘟突嘟突嘟突”兩架直升機的噪音,從山腳下的葦蕩邊沿,朝我這裡逐漸提高分貝,他們飛過來了。我跪趴在一米半深的葦蕩水下,儘量蜷縮身體,減小可能中彈的面積。除了絲絲細微的呼吸,我眼前還是前黑一片,沒有視覺和嗅覺。
但水面上方,強大的聲波震動,以及螺旋槳掀起風力,迫使水波左右晃動,我卻能分明的感覺到。兩架搜尋過來的阿帕奇,就快從我脊背上方掠過。
厚厚的狙擊偽裝,裹在我的身體上,上面的布條,猶如一根根浮動的海帶,將我偽裝成了一大灘水草疙瘩。假如敵人只用眼睛,不用思維判斷和推理,休想察覺出這就是他們要射擊的目標。
聲波越來越大,水面上的晃動也越來越強烈,雖說敵人很難發現自己,但畢竟是在對方的機槍下面,假如他們謹慎入微,凡瞅見水下可疑的陰影,便打上幾顆子彈,我可真要陳屍爛泥了。
一想到這裡,冷水直往我豎起的汗毛孔裡鑽,令我忽冷忽熱,難受異常,不禁哆嗦了幾下。並且,我已經感覺到,有什麼黏黏糊糊的東西,正使勁兒吸附我臉上劃出的傷口。
抓在葦根最底部的雙手,無法空出一隻,去揪面部那令人驚恐的東西,生怕一不留神,蛙勢趴伏的身體像木塞那樣,嗖地冒上水面。對我來說,這又是一個漫長的一分鐘,它令我恍如隔世。
這是常人無法想象和感受到的一種滋味兒,或者說是一種變異的痛苦。如同剛剃光了腦袋,便給死神的骷髏爪子冷冰冰的撫摸一下,等嚇暈的人醒來,即便發現自己沒死,那殘餘的驚恐,也絕不會讓人好受,所以寧願暗示自己已經死了,來到另一個世界,反倒輕鬆些。這也是我成長的滋味兒,靠咀嚼痛苦來麻醉令一種痛苦。
兩架獵殺我的阿帕奇,擦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