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與基座相反的方向,用興奮的語氣說:
“你看,那邊的懸崖上有一棵很粗的松樹,而且那棵松樹跟菩薩基座和吊鐘下面挖出的洞幾乎形成一條直線,那棵松樹的樹枝高矮粗細正好合用,更重要的是那根樹枝是向下生長的。換句話講,吊鐘就是靠著這個機械原理被撐起來的。”
儘管金田一耕助滔滔不絕地說著,但清水卻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依舊順著金田一耕助手指的方向點頭。
只見吊鐘邊緣處的確有個直徑約五寸的洞,距離洞口約一尺五寸左右的地方,還有個菩薩基座,以前那個基座上是有個地藏菩薩的,然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神像就不見了,而且基座看起來也似乎磨損不堪,只剩底座上的蓮花還在。
懸崖邊上則長了一棵很粗的松樹,那棵松樹的枝幹往下延伸到高懸崖約二三尺的地方,連站在海岸邊都能清楚看見。
“然後呢?”
清水帶著一副“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看著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從菩薩基座往松樹那邊走去,口中還不斷說著:
“五倍約有五倍,也就是說,從洞到基座之間的距離以及從基座到松樹之間按距離比,前者若是一,後者就是五;套用槓桿原理,假使Q是吊鐘的重量,P是撐起吊鐘的力量,那麼P=五分之一Q。換句話講,從洞到基座的距離和從基座到松樹的距離成反比。師父,你知道吊鐘的重量嗎?”
金田一耕助一邊對清水講解,一邊問了然和尚。
“這”
瞭然和尚一副困惑的神情,歪著頭想了想說:
“對了,捐出的時候應該有紀錄。了澤,你記得嗎?”
“師父,那時候我還沒來寺裡。”
戰爭時期了澤被徵召到水島的軍需工場,因此他尚未參與這件事。
“師父,我想大約是四十五貫吧!”(一貫等於三點七五九公斤,故約等於一百七十公斤)
荒木村長在旁邊插嘴說。
村瀨醫生則將左手吊在脖子上,愁眉苦臉地站在那裡。
“四十五貫?沒想到這口鐘這麼輕。四十五貫的五分之一就是九貫,只要花九貫的力氣,就可以舉起這個吊鐘了。現在只要找一根堅固的棒子,就能證明我的論點。”
“先生,這根棒子可以嗎?”
竹藏隨手從腳下拿起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棒。”
金田一耕助嚇了一跳,瞪了竹藏一眼,然後一把搶走那根棒子,呼吸急促地問:
“竹藏,這根棒子是從哪裡找來的?”
“我剛才在那邊草叢裡找到的。這根棒子原是船要停泊的時候用來系船的,不知道是誰拿到這裡。”
“船要停泊時用的棒子?這麼說,不論什麼人都可以隨手拿到嘍?難怪兇手會扔到那邊的草叢裡面”
說到這裡,金田一耕助帶著恍然大悟的神情,又看了竹藏一眼,立刻對清水說:
“對兇手來講,找來棒子根本不是問題,所以他才會毫不在乎地把這根棒子丟在現場附近。”
“金田一先生,那麼這根棒子”
“你看,棒子的前端有被吊鐘邊緣弄壞的痕跡,而這裡則是菩薩基座弄的空口無憑,我來證明一下吧!”
金田一耕助於是吆喝著大家一起來幫忙。
按照金田一耕助的要求,瞭然和尚、了澤、荒木村長、村瀨醫生、竹藏、早苗跟阿勝,依序圍成一個半圓,而阿勝的眼神始終茫然地看著遠方;略遠處的志保跟儀兵衛、鵜飼等人也緊張地看著他們。
雖然此刻陽光燦爛,海風徐徐,但大家卻眼神灰暗,就連堅強的志保也不免帶著害怕的神情,不安地擺弄著自己的衣服。
金田一耕助則顯得很興奮,當他把棒子伸進吊鐘下的時候,棒子前端抖了一下,略微傾斜地靠在菩薩基座上,好像是汲水吊杆似地指向半空中。
金田一耕助環視著眾人說:
“誰來壓一下這很棒子?竹藏,你來試試看。”
竹藏立刻露出一臉猶豫的表情,看了看了然和尚,慢慢走過來。
“壓住這根棒子嗎?”
“對,拿住棒子的一端,只要用一點點力氣就夠了。然後,你趴在棒子上試試看。”
金田一耕助指導竹藏,教他如何壓住棒子。
竹藏吐了點口水在手上掛搓,然後握緊棒子,全身趴在上面,只見以菩薩基座為支點的槓桿一端漸漸往下沉,同時,吊鐘也漸漸傾斜,一寸寸